他时常在满月夜,对着天上那一轮明月,笑的温柔:
中原的明月,我在想你,每时每刻地想你,你有没有也在想我?
他摸着疤,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她柔软的乌,弯弯的眉毛,勾起的唇角,灵动狡黠的双眸,细细回忆起她的笑,她的哭,她喜怒哀乐,她的一切。
然后安静期待着第二日的腥风血雨的到来,他盼望着下一日、下一旬,下一月的快点到来,这样他就能离未来再近一些,离那个有公主在等着自己的未来更近一些
他坚信在不久的未来,他会征服草原建功立业,以万里疆域为聘,请魏国的皇帝把中原的明月嫁与他为妻。
莫罗浑很小声的絮絮叨叨良久,最后还是没有惊扰李望舒,怅怅叹息一声就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等莫罗浑走了好大一会,李望舒抱着长枕猛地坐起来,捂住砰砰直跳的胸口,脸颊已经红透。
当年在西凉为了适应汉胡共治的生活环境,她粗通西羯语,后来被虏到敕勒,让莫罗浑气疯了的时候,汉语和鲜卑语骂到词穷了,也会换西羯语骂。
所以尽管她西羯语说的不算很流畅,但听懂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gaoha1êio(我喜欢你),oha1êigao?(你喜欢我吗)’
李望舒用手贴在脸上,试图让烫的脑袋冷静下来,原来这小子之前每天早上和自己讲的是这种东西!
从十五岁一直讲到十八岁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同样也孕育出风格迥异的语言。
汉人的语言含蓄又委婉,而外邦语往往习惯直抒胸臆,西羯语的日常表述也是单刀直入级别的。
饶是像李望舒活了两辈子的人都顶不住如此火热直白的示爱:
什么‘我好欢喜你’,什么‘之前不是喜欢触碰我吗,求您再抚摸我吧’,什么‘不要再恼我,我把心都给你好不好’。
还有一些类似汉语里‘侬为君痴君不知’缱绻又炙热的情话,在汉话里压根都没对应的词能表述出来。
她竭力不去回忆那些乱八七糟的话,但越不去想,反而记得越清楚了。
“李望舒!
你踏马能不能清醒一点啊!”
她拿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咬牙切齿:“他上辈子把你害这么惨,这辈子饶他一命已经是仁尽义至,其余的不能和他有瓜葛!”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李望舒躺了半晌后,最终烦躁的起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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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和崔尧臣刚睡了半个多时辰,就被李望舒叫醒了,要他俩做什么见证人。
于是两人就晕晕乎乎的被李望舒拖着直奔莫罗浑的参军帐,莫罗浑此时正在和自己亲信将领商议军务。
莫罗浑手下的将领都听闻王子身边最近多了一个极其张扬的贵人,连莫罗浑王子都对其毕恭毕敬。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王子忙不迭的起身相迎,甚至扯到了昨夜不小心摔的伤口。
话说,王子可真不小心,一下子能摔这么狠。
莫罗浑拉着李望舒就往外走,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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