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多年了,她的年华已然老去,但是此时眼里的希翼,仍像少女时候一样,有了光和期盼。
陈喜儿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一口气接不上那一口气。
晃晃悠悠,跌了一跌,跌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灰蒙蒙,不见日头不见月,也不知道是快天亮了,还是快天黑了。
风鼓鼓地吹著,一阵又一阵,快把他吹飞起来了。
陈喜儿在风里,觉得围绕著自己的混混沌沌都被大风吹走了,一时神清气明,无限舒畅。
直觉天大地大,不过自己一人,什麽都不在,什麽都可以丢下。
他就这麽迎著风走,然後来到了一处高台上,是太原城最高的城楼。
之前不是在家里吗?怎麽走著走著,来了这里?陈喜儿没有细想,他撑著城楼的边栏往下望,高高的,人和车都变小了,家在另一边,几乎看不见了。
离了也好,离了烦恼。
谁没有谁不行?自己这麽轻,丢了就丢了,谁会在意?陈喜儿想著,便笑一笑,攀上石栏,站在上面,迎风张开双手,便跌了下去。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
有人扶住了他。
那麽高跌下来,也能这麽轻巧地扶住吗?
陈喜儿睁开紧闭的眼睛,呆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披著白斗篷的青年男子,这个男子见过,在小时候的画像里,被他丢掉的,他最讨厌的画像,最讨厌的人。
“……干爹?”
陈喜儿咬了舌头,睫毛打颤,眼泪就掉下来了,不知道是给惊的,还是给吓的。
陈喜儿捉著陈玉绘的手臂说:“他们……他们都说你死了?我是死了,所以看见你吗?”
陈玉绘安抚地拍了拍他道:“你没有死。”
陈喜儿看看四周,人来人往的街市,他确实从高高的城楼上跳下来了啊。
天灰蒙蒙的,来来往往的人谁都没有注意他们。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忙碌每个人的忙碌。
陈玉绘牵了陈喜儿的手说:“你随我来。”
陈喜儿点头。
陈玉绘的手冰软,陈喜儿心头鹿撞,却不敢说什麽。
他既然什麽都准备抛下了,跟谁走确实没什麽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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