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羞窘至极,他一开口,那些丢人的眼泪便全数滚落,恩静尴尬地要去擦,谁知对面的大手已抢先了一步,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掉了那些滚烫的液体:“以前怎么没现原来你这么爱哭?”
他这一说,她便更羞窘:“哪有?”
“没有吗?”
温暖的姆指划过她眼角,不出意料,又沾上了些许滚烫的湿意:“嗯?”
她垂下头,突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要怎么说呢?那些连她自己往深处想都会觉得羞窘的心事,他能体会吗?爱有两种形式,一是于大庭广众处呈现,巴不得全世界都跟着自己欢喜,一是小心翼翼地隐藏,就怕被他察觉了,嘲笑多情的自己。
许久,阮东廷退开身,不想为难她似的:“好了,你休息吧。”
话毕就要走出去,却被恩静急急地叫住:“阮先生!”
“嗯?”
“今天天气这么冷,你又刚出院,真的要睡书房吗?”
阮东廷挑眉。
“我的意思是……呃,我是说……你书房的被子挺薄……”
“你的被子比较厚?”
他揶揄地看向床上貌似也挺薄的被子。
“我、我有电热毯啊!”
“所以想分享给我?”
她脸红了——不,她的脸已经快熟透了!
哪知阮生却来了兴致,俊脸故意往下挨近她:“这么邀请我,孤男寡女的,就不怕我做点什么?”
她的唇张张阖阖好几次,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双大眼死死地盯住他身后的墙:“其、其实是妈咪说、妈咪说……”
脑袋飞运转,“妈咪说”
了老半天,最后才“说”
出来:“妈咪说,让你别再睡书房了!”
“哦?”
他扬眉,一声“哦”
拖了老长后,才轻笑着将毛巾递给她,“拿到浴室去。”
“啊?”
“我要睡了啊——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留下吧。”
呵,连妈咪也搬出来,还不够诚意么?
等恩静从浴室出来,方觉大灯已经被他关了。
昏暗台灯光中,高高大大的身影走向床畔。
恩静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就愣愣地呆在浴室门口,直到那方的声音传来:“还不过来?”
她才挪动双腿,小心翼翼地踱到床边,却是躺到了最远离他的地方。
然后,小心翼翼地拉过被子。
静寂笼罩,喧嚣退散,可床上的人却丝毫也不见松懈。
她背对着他,满腹心事的样子,直到阮东廷开口:“还在想什么?”
“没……”
“在想明天要怎么委婉地‘通知’妈咪,说你编了‘某些话’套到她身上?”
恩静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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