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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术喝药喝得艰难,萧谦行捏着他的下巴灌,灌了之后发现漏得多,于是他便自己喝了一口,再嘴对嘴地给人喂进去。
舌头抵着朝术的,势必要让人彻底给咽下去。
一碗药喂下来,衣襟上都是飞溅的药汁,嘴里全是苦味。
朝术雪腻的脸皱在一起,被苦得相当不适。
萧谦行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朝术的鼻尖,“你呀,真是让人操心。
我如何能放得下心来呢。”
派出去拿蜜饯的小太监腿脚麻利地回来了,萧谦行便执起几粒喂进朝术嘴里,尝到甜头之后,朝术拧着的眉便放松下来。
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是最好懂的,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
……
京城城墙,今日热火朝天,气势喧嚣。
大军压阵,战旗迎着大风猎猎作响。
自上而下俯瞰,一眼望不到头的士兵让人心惊肉跳。
裴照檐身披银甲,跨坐在马背上立于首位,少年将军威风凛凛,所向披靡。
金鼓震天,将士们意气风发。
他不断回头看向京城,有送花的少女,有来同儿子作别的阿父阿母,希望他们日后凯旋而归的人如长龙般送别祝福,万人空巷。
城墙上站着不少熟人,杜如兰遥望着看他,对方身边站着一位不知性别的人,但看那身量,多半是位男子。
他身披天青绣竹斗篷,看不清面容,但裴照檐知道,对方是在静静地注视着他离开。
男子的身份不言而喻。
他抬起眸子,再往后边儿看了最后一眼——
朝术没来。
第55章
朝术这一病就是好几天,前几天意识模糊,烧得都有点儿神志不清,全身失了力,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他也知这段时间京城都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偏生身子不争气,错过了许多大事。
待他的风寒好些了,该走的人也都离开得差不多了。
“嘎吱”
一声,门被推开。
是拿着食盒的阿楠,他见朝术起身,还有些踌躇。
“这段时日有谁来我的寝居照顾我吗?”
朝术问他。
阿楠斟酌着,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
然而朝术已经从他的反应中判断出他想要的答案,“是太子,对么?”
不等阿楠开口说话,他就撑着脑袋呢喃道:“看来那些都不是梦。”
这几天的气息实在沉闷,但天气却是特别的好。
连吹过来的清风都是柔和的,带着香粉脂气的味儿。
但朝术在病中,吹不得风。
也不知是不是他从前没得过小病小痛,所以这一回的病严重到他几天都撑不开眼,也下不来床,仿佛要将从前都没病过的日子全都积蓄在今日,给他沉重一击。
朝术有时都会想,这样病重,他都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好得起来。
任性恶毒,狠辣无情的朝总管若是死在一场寒风当中,说出去不知道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他对自己都总这样怀揣着无限的恶意,凉薄得让人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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