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莫小媚不知道的是,近来这几百年间,因着心绞痛慢慢痊愈,我也已不大梦游了。
如今夜这般说梦游了,大半是我自个儿溜出去玩了。
原先我也担心自己这副尊荣会吓倒老幼病残孕,但一次在外转悠了一遍后,发现水榭之外方圆百里连个鬼影都不见。
大多常见是天牛、蜣螂这种不具备审美观的,偶得已碰见几个巡游的夜叉,我刚想上去打招呼,他们就对视一眼掉头狂奔成远处一点黑影。
委实令人神伤……
我今晚去见的也是一只九尾狐,而且是一只很独特的九尾狐。
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初次梦游苏醒在水榭外边的桥墩底下,赫赫有名的弱水离我大约只有两尺不到的距离,血色的水底下翻滚着白骨肉皮。
一条雪白的尾巴直直垂在我面上,朝我勾了勾。
顺着它,慢吞吞地往上看去,酆都上空血色的月亮下,金眸貌美的九尾狐少年抄着手歪着脑袋,很可爱的模样,可下一刻他粉嫩的唇一张:“长的真丑。”
我立刻决定要拔光它的尾巴,做一条狐毛围脖,顺便去恐吓莫小媚不要再给我喝什么五毒六味七虫八草汤。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显露出成熟的九尾狐姿态,停留了不过半盏茶功夫后,他就匆匆离去。
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消失在奈何桥头的那白色身影似乎缩了不少水。
与他第二次的见面,也是闹的影响最恶劣,足足让莫小媚关了我三十年禁闭,而她那身狐狸毛都焦虑地掉了不少。
那一次我梦游到了人界极北的委羽山下,究竟我是怎样从地府穿越到了那里已成为一个千古不解之谜。
那时醒来时我恰好心绞痛又犯了,丹田里一股火噌噌地往上冒。
恰巧遇到了已经有了名字的留欢狐狸,在我倍受煎熬时他果断出手给我输真元解救我,我一边调息一边讨好问道:“敢问阁下有何驻颜之法,你怎么就从少年长成了幼年了呢?”
他推进了一股真元,咬着牙道:“你不也一样?”
我也一样?我看着自己白白胖胖的爪子,这几百年没有半点变化,我一度以为自己已修成了寿与天齐的无上仙身。
可没容我多思考,丹田里的火气就和浇了油一样升了八丈高,我吐出口灼热的气,两腿一伸,白眼一翻,“噔”
地直挺挺倒在原地。
等莫小媚将我从土里挖出来时,那只该死的小狐狸已没了踪影。
听说是随主人回到了九重天,奶奶的。
今番见他,他的尾巴已化出了四条,眼看离飞升不远了。
他对我说:“木姬你有点出息成不,“这么多年了,连武罗和岁崇都重修旧好了,木姬你能有点出息吗?你怎么还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听说他的上任主人乃是西荒未来荒主,而这荒主的前夫乃是九重天上以刻板和毒舌著称的东岳帝君。
我想真是近墨者黑,明明是个毛球,却练出了副想让人砍死它的尖牙利齿。
被鄙视的我一粒粒吃着米花糖,慎重地考虑明日要不要继续去陪黑白无常侃大山了。
师父把我的文化教育托付给莫小媚,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哦,对了,木姬姬啊。
临渊过一会要来,你可别让他找到你师父上次送给我的酒。”
莫小媚娇俏的声音伴着一股子焦味传来,我嗯嗯应了下来,麻利地弯腰去搬床下的酒坛子,决定在临渊找到之前喝掉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