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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统领眉头微皱,刘庄头低声道:“这二位是族中长老,微胖的是刘大伯,个头高的是刘二伯,平素里统管祠堂事宜,看得十分紧要……”
此时自村尾远远传来羽林军战斗呵斥之声,想来是陆将军与白统领一行已经同敌人交上了手。
既然不知敌方深浅,赵统领自然想尽快将百姓妥善安置,难免对挡路者心生不满,上前道:“两位长老,事急从权,为你庄中百姓性命着想,还望网开一面、行个方便。”
那个头高的刘二伯重重一顿手里的龙头拐杖,呵斥道:“多大的动静,就要叨扰先祖祠堂!
我刘氏祠堂乃是前汉所立、至今三百年,福泽绵延、泽被子孙,若是放刘氏子弟入内便罢了,如何能让外姓人同女人擅闯!”
刘庄头一听,便插上来劝道:“二长老所言甚是,赵统领,外姓与女子若是入我刘氏祠堂,只怕招来祖宗震怒,惹来祸事……隔壁有三间空置的库房,不如将其安置在内?”
赵统领冷笑道:“怎么我羽林军如何行事,还要请刘庄头指教不成?如今人手有限,再分散两处如何守得住?”
刘庄头冷汗涔涔,连连告罪,再不敢多嘴。
反倒是那两位长老愈发自觉崇高,摆出了誓死捍卫祠堂、慷慨就义的姿势,颤巍巍道:“谁人要进,就踏着老朽的尸骨进去!”
这苍老嘶哑的嗓音,在一片嘈杂的小儿啼哭、人群低语中分外刺耳。
赵统领见着二人倚老卖老,不识时务,正皱着眉想索性绑下去了事,纵使磕着碰着这把老骨头,事急从权,也怪罪不到他。
正僵持间,突然一个年轻男子声音笑吟吟插了进来,“两位长老所言甚是,如此说来,本宫同谢督军都是外姓人,谢督军,只好委屈你同本宫往库房里避一避。”
另一个男子却嫌弃道:“不妥,那库房陈旧腐朽,一撞就倒了,如何防守?若是我受了伤,我爹不追究,我娘也要追究,少不得要同太子讨个说法。”
这番对话看似轻描淡写,却好似一根尖针,戳在了正鼓胀成球的河豚肚子上,那两名老者顿时泄了气,不由得面面相觑。
来者便是太子殿下与谢宰相家的宝贝幺子谢宵,前呼后拥地行上前来,赵统领听得明白,也不多说废话,忙上前行礼。
一时间周围百姓纷纷跪了一地。
司马愈全然不管,只含笑看向祠堂大门口,又道:“赵统领,事不宜迟,将百姓一道转移过去罢。”
刘大伯慌忙对弟弟使个眼色,膝行两步,恭声道:“太子殿下、督军大人留步!
是老朽糊涂了……大敌当前,理当权益机变,还请两位贵人移步祠堂暂歇。”
司马愈笑道:“这如何使得,不可坏了祠堂规矩。”
他笑得春风拂面,君子端方,却愈发生出一股骇人而深重的威压感,令得跪在脚边的老者两股战战,喉头也跟着发紧,只觉如坠寒冰一般,刘二伯见兄长苦苦支撑,急忙也膝行上前,叩首道:“太子殿下,到底也是三河庄的乡亲,纵使是外姓,想必先祖也一视同仁庇护膝下,事急从权,倒是老朽……是草民同兄长想得岔了,耽误军爷行事,罪过罪过,还请各位速速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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