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音松了手,眼眸瞬间赤红。
“你不过就是想以帝姬的名分将那位大阏氏迎回来而已,可以,我答应你。”
楚淮伸手从靴边抽出一柄匕首掷在白溪音身前一寸:“既然你根本就不在乎大荆朝的死活,又何必在这装仁义?”
白溪音还想再说什么,楚淮却骤然勒马,马鞭在手中圈成一个圈,回首不轻不重地抽在了白溪音的脸上。
那力道不算重,却饱含强烈的羞辱意味,几乎瞬间就唤醒了白溪音记忆里最屈辱的一段。
那年他才十七岁,出使匈奴,却被当成牲口一样用绳索拴住脖颈,被当成泄yu的贱奴一样按在地上,那天也有马鞭这样拍打着他的脸,将他的傲骨抽得粉碎,将此生一切光明的可能扼杀殆尽……
“把丰州给我守住,等我回来。”
楚淮看出白溪音眼中的杀意,却并不在乎。
他这一生注定要受千夫所指,注定要在史书上得到以暴虐为名的评价,这样的目光将伴随他终生,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史书会敬仰我,顾安南也会向我跪拜。
胡丹,你会知道我没有做错。
“白首辅,以后你就会明白,大荆朝能亡在我的手里,其实是它的幸运。”
楚淮一夹马腹,身影逐渐远去:“我会是一个好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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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数年前先帝暮苑猝然而亡的那一刻起,整个中原如同一个被淋上了热酒的破草堆,被这星点的火光烧了个轰轰烈烈。
遍天下起义军无数,王侯将相你方唱罢我登场,如同过江之鲫一般。
试问谁不想当个好君主?
就连雍怀忠那样的破落户,也曾在最初起兵的那一日有过一时片刻的雄心壮志,在心中默默地想,我要让这天下变得更好。
可惜能坚持住这份心的不多,有本事能撑到最后的也不多。
有幸进入决战的另一位决胜者,此刻正在给家中的小娘子画眉毛。
“我啊,以后肯定是个好皇帝。”
顾大帅得意得将眉笔横在嘴唇上夹住,抱臂往梳妆台上一坐,长腿蹬住地面:“连眉毛都能画好,管天下又有什么难?”
暮芸被他画成个粗细眉,单手撑在梳妆台上托腮瞧他。
雍州日光温煦,窗外桃花盛放,她窗外这一树开得尤其热烈,在纸窗上投下错落轻摇的影。
风吹小窗,将一朵误落的花吹了进来,又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温柔地托住。
他掌心的粗粝,近些日子暮芸已经感受得很够了。
此刻看着那朵娇嫩的花落在他骨肉匀亭的手指上,暮芸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
“你瞧瞧,你们大荆皇室就是这么淫者见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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