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烟和尚趁乱走到符盈虚身边,轻声慢语地念叨那胡樱显然没参与刺杀行动,贼首已死胡樱又已遁入空门,不如放她跟我剃度云云。
若按照平常,只怕这会儿胡樱人皮都晾干了,但眼下一切乱糟糟的,符盈虚眼里只有一个顾贼首,恨不得亲手将他三刀六洞,也没听清陆银烟说得什么,挥手就让“都随你”
。
就这样,银烟果如暮芸所托,平平安安地将胡樱送回了幻园;临走的时候,暮芸拿出了一封信,放在了胡樱手中。
她姐姐是一株冬日里艳烈而死的梅,暮芸却只想让胡樱好好的,去做一树春日里盛放的樱。
报仇这种事,有人来做就行了。
“我替你阿姊报仇,你不要沾手。”
她回头看了一眼顾安南:“待得明日牧州事了,你替我送一封信到西衙署去,把这封信给一个叫徐青树的人。”
如果明天万事定了,为什么不能自己给他呢?
胡樱起初不肯走,暮芸也没和她废话,用带着毒蝶散的簪子在她手臂上轻轻一扎,这人很快就倒下来了。
暮芸将她交到章夫人手里,由她带着暂时出去避祸。
眼下百官想着逃命,夫人们也都在想法子带自家孩子先跑,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源源不断的前线信报送来,报告几个城门告破的传令兵几乎连成串地往这边跑,符盈虚强行忍住火气,憋得脸色发紫,抓住第一个传令兵的衣领:“去,改望楼口令。”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符盈虚咬牙坐起身:“去传。”
这道八个字的口令被寒风裹挟,以最快速度飞往望楼,一道道旗语翻飞下,内城四大营如同绞轮一般缓缓转动起来。
以望楼组成的六边圆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四大营的士兵踩着熟得不能再熟的阵法运作期间,流动起来,犹如血液。
在这风雪潇潇的夜晚,牢牢地控制住了牧州内城。
“这就想逃了?”
符盈虚嘴里都是血沫,阴恻恻地笑道:“我还有内城四大营,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再说你们现在也出不了城了,共存亡吧!”
唯独顾安南闲闲地坐在案几上,手里拎着个小果子抛着玩,不过他轩昂的眉头微微压着,显见并不像他展现出来的那么放松。
符盈虚设置在内城的四大营绝不是花拳绣腿的摆设,望楼密语与阵法恐怕只有符盈虚一个人知道。
靠奇计骗开德胜门攻下外城的招数已经不好用了——
而如果攻不下内城,今日只怕是白来一遭。
到时候符盈虚再以压倒式的实力打过来,眼下占了优势的局面便有被翻盘的可能!
骚动的百官只得又按捺性子勉强坐了下来,却仍有人苦口婆心地着急劝道:“符大人!
这又是何必?顾贼来势汹汹,咱们跑就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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