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豪笑着问郑五七:“你真要租?那我再多买一头。”
那经纪一听,忙借水推舟:“自来好事须成双,王大官人不如添买两头,都租给这老弟,也是您一番恩德。”
“成。”
王豪笑起来,转头见郑五七面露难色,便说,“莫怕。
你替我赶牛回去。
今年,我这两头牛只收你一头租钱。”
郑五七听到王豪随口便添买两头,已惊得大张开嘴,旋即又听到让他租两头,顿时慌起来。
可未及开口,王豪竟又说出这话,他更是惊得说不出话。
自生下来,他过的便是一文钱咬牙必争的穷紧日子,哪里见过这等阔绰,而且这阔绰竟如天降一锭大银,砸进他怀里。
直到吆喝着那十二头牛回到村里,送至王豪家院门前,王豪跟他说:“两头牛你先牵回去,我有些乏,今天先不签借契了,明天你再来。”
那时,他才敢信,竟是真的。
然而,把牛牵回去后,他父亲一问缘由忙说:“这些豪富人哪里会这么善心,莫不是在欺你?等明天强要两头牛租钱,他家里庄客都上百,你哪里能分辩得清,赶紧送回去!”
他一听,顿时怕起来,可若立即送回去,王豪若真要讹诈,一样也说不清。
一家人商议了半晌,也不知如何才好,只能等到第二天再看。
到了第二天,他牵着两头牛来到王豪家门前,却见一队车马停在那院门前,马上人都身穿锦衣,一瞧便贵盛无比。
听一旁人说,竟是宫中的贵人,他哪里敢靠近,忙牵了牛回去。
次日再去时,看院仆人却说王豪得了急症,未等他开口,便将他撵走。
后来,王豪病情越来越重,竟不治而亡。
那些时日,王豪家乱作一团,谁都不晓得他租牛这事。
之后,王家只剩王小槐一个幼童,更无人来过问。
郑五七先有些惴惴,等了两三个月,见真的无人来问,这才渐渐放了心。
他用朱砂将牛角涂红,又裁了两条红绸,拴在牛角上,开始跟邻居们说这是他自家买的。
邻居们自然有些起疑,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过了半年,他心里越发安实了,已渐渐忘了这牛的来由,只当作自家买的。
直到去年十月,他正在田里驱牛犁地,王小槐忽然跑过来说:“我想起一件事,我爹生病头一天,买了十二头牛回来,那时我就在院门边。
你牵走了两头,我爹说第二天再签租契,你再没来过。
你这条油狗子,想讹我家的牛?”
他一听,慌得险些栽倒。
王小槐又说:“你若要买,把钱拿来。
若要租,把欠的租钱交来。
你这穷骨头,自然没钱买,连租钱恐怕也拿不出。
我爹说要恩待穷民,今天我就不逼你了。
等你这地里麦子收了,老实把租钱给我送去,若不然,告你到官府,把你那两根穷骨头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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