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四天前相比,你明显晒黑了。”
“这种热死人的三伏天,我晒黑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
因为像你这样的大商人,平常出行一定是乘坐马车,根本晒不着太阳。
这回晒得这么黑,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急着要赶到某个地方,又嫌马车太慢,只好骑马在大日头底下奔跑。
那你这几天到底在奔波什么呢?鉴于你现在这么对我,可知你所谓的安顿生意纯属谎言。
既然不是为了安顿生意,那自然就是在寻找证据了。”
袁公望一听,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玄甲卫出身,让你猜对了。”
“只可惜,你奔波了这些天,却仍旧没找到能证明我和楚姑娘身份的东西,是吗?”
“很遗憾。”
袁公望摊了摊手,“萧君默,说实话,老夫也很想证明你是左使指定的新盟主,可你除了盟印之外,却拿不出任何别的证据。
就比方说,号令分舵所用的阴印,你就自始至终没有出示过,这你怎么解释?”
“智永盟主在武德九年向组织下达沉睡指令前,便已将所有分舵的阴印悉数销毁,你不知道吗?”
“这我当然知道,这是本盟在非常情况下的一个自保措施,但与此同时,本盟也有重启组织的相应办法……”
“你说的办法就藏在《兰亭序》里,这一切我也知道。”
萧君默打断他,“可眼下冥藏和朝廷都在追杀我,我怎么有时间去重新铸造一枚阴印,然后再来跟你接头?”
“还不只是阴印的问题。”
袁公望道,“就算你重新铸造了阴印,可要是没有人能证明你新盟主的身份,我还是不能听从你的号令。”
萧君默苦笑了一下:“那你想怎么办?”
“说实话,老夫也没什么办法。
或许,你和楚姑娘只能在老夫这里长期作客了。”
萧君默陷入了思索。
他知道,这是一个几乎无法破解的僵局,因为除了辩才,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想到自己刚刚下定决心要接过天刑盟的这副重担,便落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心里不免有些自嘲。
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空有一腔济世救人的热血,却连袁公望的一个舞雩分舵都没办法收服,又如何去领导天刑盟这样一个古老而庞大的组织?
如果无法破局,自己和楚离桑都会变成袁公望的囚徒,而且几乎没有被释放的可能。
因为唯一的知情人辩才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人世,又有谁能来证实他们的身份?
当然,暂时接受这个境遇,过后再伺机脱逃也是一个办法,但萧君默稍一思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因有二:一、要想脱逃必然要冒很大的风险,假如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会担心太多,问题是现在还有楚离桑,倘若她在脱逃过程中有什么闪失,萧君默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二、即使脱逃成功,他们也会与袁公望变成敌人,如此非但不能凝聚组织、对抗冥藏,反而会加剧天刑盟的内部分裂,这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也有负于辩才的嘱托。
所以,无论是为了保护楚离桑还是顾全大局,萧君默眼下都只剩下一个选择——牺牲自己。
如果牺牲自己可以换取楚离桑的自由,还可以让袁公望挺身而出去对抗冥藏,萧君默想,那么自己的死便是值得的。
主意已定,萧君默平静地看着袁公望,道:“袁先生,事到如今,也许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自证清白了。”
“什么办法?”
“很简单,把我交给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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