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女人不久就离开了——母亲可能不在意失去一个丈夫,却决不允许自己的家门清白被玷污。
动用了祖辈的关系,父亲几乎断送了在教育界的所有出路。
他一介教书匠,终于还是向现实低了头,向妻子低了头。
生活在短暂却巨大的波澜之后恢复了平静,一如往常。
只有容印之知道,他已经孤身一人迈进了走不出去的沼泽。
他偷走了那件红睡裙。
在每一次被母亲斥责之后,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穿着那件从曾经的胜利者身上偷来的铠甲,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自我厌弃。
现在想来,那大概就是自己对母亲所能做的,最最微小的反抗。
可是妈妈,你的垃圾儿子终于也有叛逆期了。
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
母亲不开口,容印之也不说话,喝茶,刷手机。
“温柔的风景”
又给他私信:或许,他可以考虑去认识一下新朋友?
“如果你继续跟傅小姐来往,那就不用再回来了。”
母亲把书翻过一页,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
容印之却有些高兴,他觉得自己赢得了一场小小的胜利。
“那种女人不配进我们家,你自己考虑清楚。”
“妈,婉玲人很好。”
母亲重重地把书合上。
书本在压着玻璃的桌面上出一声脆响,仿佛一声警告。
“如果那样的女人叫做好,你让全天下的清白女子都要羞愤而死了!”
给自己的茶杯里倒上热茶,母亲毫不犹豫地对一个她丝毫不曾了解过的女xg口出恶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衣柜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咚。
容印之听见心脏的一声鼓动。
最近他每天都穿着睡裙睡觉,早就已经没再藏起来了。
“穿着那种衣裙的女人,会是什么好东西?那些……那些肮脏又羞耻的衣裙,简直要脏了我的眼!
如果不是家政拍给我,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人会穿那样的东西!”
咚。
又一声鼓动。
家政……这也是您掌控我的方式吗?
“好人家的女孩会穿成那样?你跟你父亲,真是流着一样的血!”
是吗,看来您想起来了,想起自己人生中那次耻辱的败北。
“什么人会穿那样不知羞耻的衣裙?娼妓——任人y辱的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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