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她边走边极力平静了声音笑着说:“你便气死我罢了,哼!
只留你在这里数老鼠吧。”
眼见着,脚步迫近了那道槅门,她故作自然的晃转着头,疲乏的揉着脖颈,手轻扣了唇打个哈欠。
到了,就到了,一步,两步……
她屏住呼吸,不敢回头,眼见就要闪出槅门。
猛然间,却听到外间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二管家赖旺的声音:“三小姐,三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气急得简直想骂这蠢材,急忙地笑应了句:“没,没什么。”
脚下却加快步伐如惊弓之鸟向那救命的声音冲去,如今打草惊蛇,她只能拔腿快逃。
“哎呀!”
一声痛呼,她眼前一黑,但这惊痛的声音还不及全部发出喉头,就被一只大手迅然堵住,她只觉背后一股劲力揪扯住她的头发,生生拉扯了她一个趔趄扑倒到他怀里。
只在瞬息间,那黑衣人麻利的飞脚踢关上槅门,咣当一声,身子抵靠住门,手却死死堵住她的嘴。
她魂飞魄散,心知不妙,不慎落入贼手,密室中孤女遇贼,急得她挣扎了回手去抓挠挣扎。
身后的盗贼似被她尖利的指甲抓伤,倒吸一口凉气呻吟一声,胳膊一勒紧紧箍住她脖颈,腾出一手拴住了槅门,身手麻利地夹她在腋下闪去门缝无法窥到的地方。
而她只剩了两只脚徒劳的踢踹,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夜明珠的冷光,金银的异彩,在眼前翻涌,她窒息得难以喘气,绝望中她停止了挣扎,心里暗自叫苦,不想这个贼竟然是个练家子。
凤州地面近来不太平,也难怪,官逼民反,大富大贵如驸马府朱门酒肉臭,城外连年大旱灾民涌来,却日日路有冻死骨。
平日她也曾嘱咐家丁们不要再捉拿那些偷摸到灶间偷吃食物的灾民,若是能有活计,谁个愿意当贼做鼠虫呢?
或许这盗贼误入金库只是为了觅食或拿些金银,被人发现才发狠拼命。
看身量这人身材消瘦,也不像人高马大的江洋大盗,只是还真有一把子的蛮力。
春晓在想如何巧计和这贼周旋,就听二管家的声音又响起。
“小姐,你在哪里?如何反锁了门,里面出了什么状况?”
二管家毕竟见多识广,猜出几分不祥,丫鬟翡翠也焦急地叩门叫喊:“小姐,让翡翠进去陪小姐吧。”
一片寂静,须臾,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家丁纷纷赶来七嘴八舌的问:“出了什么状况?”
春晓无法开口讲话,否则她想她一定能对这贼循循善诱。
驸马府戒备森严,想偷金银怕他插翅难飞,不如乖乖的伏案受法。
但那贼人的脸隔了层薄薄的玄色面纱贴紧她冰凉的面颊,极低的声音恫吓说:“告诉他们,你平安无事,正在更衣,让他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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