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心里一酸,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你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不一会儿,方文渊便沉沉地睡去了,听着她沉稳的鼻息,萧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将薄毯和纱帐拉好,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到帐外。
杨名正在帐外等候,一见到他出来,立刻笑嘻嘻地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萧可的眉梢眼角都带着一丝喜气:“小声些,文渊在里面睡觉。”
杨名压低了声音,说:“臣正有要事回禀陛下。
臣派了几个侍卫去查了吴大人,发现他这一阵子和江湖上人称暗夜的杀手组织过往密切,臣抓了个杀手拷问了一番,却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只知道他在堂口里下了个追杀贴。”
萧可思忖了片刻,心里一跳,一个不好的念头顿时涌入脑海:“难道说,就是他派人去追杀文渊的?”
杨名低声说:“只怕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背后一定有人主使!”
萧可脑中闪过宫里的那把火,又闪过方文渊说的话,那日在忙着对付方文渊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所有的疑点都一点一点地暴露了出来。
“宫中的田仲乐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朕特意把他留在那里,想看看有没有人乘着朕不在的时候在宫中露出马脚。”
杨名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上面加盖着火漆:“这是田大人今早送到的迷信,请陛下御览。”
萧可打开来一看,田仲乐只是寥寥写了几句:陛下万安。
宫中发现一具女尸,经查是萧淑妃房中的侍女,臣秘而不发,未曾走漏风声,正在详查。
吴贵妃近日来一直未有异动,整日为陛下烧香祈福。
宫中其他一切安好,陛下勿念。
萧可沉吟片刻,提笔回了几句,交给了杨名。
杨名又问:“陛下,定王世子多次遣人来问,他府里的仆从不知道何时可以回去?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世面,只怕会服侍不周。”
萧可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就回世子,萧文服侍得很好,多亏世子殿下教了这么好的一个仆从,朕有赏。”
杨名也笑了:“只怕世子殿下这个赏领得心惊胆战。”
一个下午,萧可坐在帐里,处理了些公文和琐事,又看了一会儿书,到了末时这才把方文渊叫醒。
方文渊睡得香甜,脸上一块块的枕席印子,一脸的懵懂,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看自己身上的印痕,不由得羞涩地钻进了薄毯之中。
“来,快起来,朕带你去个地方。”
萧可看着她羞窘的模样,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不一会儿,方文渊穿好了衣服,萧可又拿了一顶帽子盖在她的头上,轻纱覆面,方文渊略有些不安,问道:“小可,你不让旁人看到我,是有什么安排不成?你和大楚的战事到底要如何收场……”
萧可掩住了她的嘴,满不在乎地嘘了一声:“文渊,今天不提国事,我们久别重逢,就让我们放纵一天,想必老天爷也不会怪罪于我。”
方文渊被他抱着上了马,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模模糊糊地想:好吧,就让我们放纵一天,以后有什么责罚、有什么危难,就让两个人一起承担,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是苦也和蜜一样甜……萧可单手拎着马缰,一手搂着方文渊的腰,一路疾驰,杨名和一队羽林军远远地辍在后面。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营地后面的山坳里。
一入山坳,只见里面豁然开朗,一大片的洋槐林十分繁茂,一颗颗树高大挺拔,树叶竞相逸出,遮天蔽日,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方文渊下了马,又惊又喜,在林中紧走几步,呼吸着清新的槐木气息,不由得咯咯地笑了:“小可,你怎么找到这片林子的?要是四月里槐花都开了,这里岂不是要成了人间仙境?”
萧可笑而不语,亲了亲她的发髻:“前几日我心里烦闷,四处游走,不经意间走到这里。
只可惜今天的花季已经错过,以后我们再来。
听说这里阳春时节,在数里之外都能闻到槐花的清香,如果登高远眺的话,这个林子就好像披上银装,仿佛瑞雪覆盖。
到时候你把这美景画下来,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方文渊噗嗤一乐,仰脸看着他:“陛下,你怎么也成了一个守财奴了?整日里想着赚钱。”
“有其妻必有其夫,谁让你整日介地想着银子,问我讨了这么多的宝贝,都藏到哪里去了?”
萧可取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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