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越来越大,眨眼间就把方文渊和那匹马吞没了。
萧可又惊又怒,大声说:“好,我把你妹妹废了!
把你爷爷贬了!
把你小叔的家产全部充公!
看你回不回来!”
……萧可忽地一下从长榻上坐起,喘息着看了看四周,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只是殿门处的树丛忽然窸窣作响,他紧走了几步,拨开树丛,厉声喝道:“谁!”
树丛里空无一人,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猫叫,萧可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暗笑自己疑心太重。
门口守候的御前侍卫杨名急促地低喊:“陛下,陛下有没有事情?”
萧可扬声说:“进来吧。”
门嘎吱一响,杨名飞速闪身进来,锐利的双眼四处梭巡了一番,低声说:“陛下下次还是不要让臣离开左右,吓得臣出了一身冷汗。”
“能有什么事情?羽林军把整个皇宫守得水泄不通,只怕连个鸟都飞不进来。”
萧可不以为意地笑笑,“叫人把这些东西都撤了吧,朕要去甘露殿。”
杨名应了一声,刚要出去叫人,萧可忽然沉声说:“慢着!”
杨名回过头,不由得一愣,只见萧可脸上的表情又是惊异又是迷茫,还带了一丝欢喜,怔怔地看着案几上的那堆残羹冷炙,问道:“你来数数,这上面的芝麻糕还有几块?”
杨名有些莫名其妙:“这,还剩两块啊。”
“冷面好像也少了好多……”
萧可喃喃自语着,忽然整个人都振奋起来,“难道,难道是文渊回来了?”
萧可快步走出门口,又倒了回来,对着杨名沉声说:“叫田大人来,对今日宫中所有进出的人进行彻查!”
一连几天,萧可上朝的时候都面带微笑,显然心情颇好,户部尚书方思瑜忍不住问:“陛下,最近有什么好事吗?说出来也好让臣也高兴高兴。”
萧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方卿多说点方家的趣事给朕听听,朕的心情一定更好。”
方思瑜笑着说:“我们家能有什么趣事,家长里短的。”
萧可也不作答,微笑着往里走去。
方思瑜情不自禁地紧跟了几步,终于下定决心说:“陛下,臣有一事,想恳请陛下恩准。”
萧可一怔,回过身来,颇有些奇怪:“方卿有什么事情?刚才在朝堂之上为什么不说?”
方思瑜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沉声说:“陛下,臣的外侄方文渊随陛下出使大楚后一直音讯皆无,蒙陛下恩情,一直为方家四处搜寻,然这些年过去了,想必已经天人永隔。
臣的大伯年事已高,一直盼着能让文渊归入宗庙,祭奠亡灵,期盼他早日超生,恳请陛下恩准。”
萧可的脸色一沉,冷冷地说:“方大人,谁说文渊已经死了,是见着尸首了还是见着魂魄了?”
方思瑜愣了,心想:这不是找茬嘛,这么些年过去,就算有尸首也已经烂了,上哪里找去啊。
想到这里,他委婉地说:“陛下圣明,臣有个折中的法子,不如陛下定个期限,要是再找不到,就请陛□恤情恩准了吧。”
萧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的方思瑜心里直打鼓,半晌才惴惴地问:“不知臣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萧可的嘴角微微上翘,拍了拍方思瑜的肩膀说:“其实最近文渊托梦给我,朕已经有线索了,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文渊了。
不过既然方卿要朕定个期限,那不如就定个十年吧,要是十年后还找不到文渊,就依方卿所奏。”
说着,他得意地看着方文渊目瞪口呆的样子,心情甚好地踱着步子走了。
到了甘露殿,不一会儿,李公公禀告说羽林军中郎将田仲乐求见。
田仲乐是名三十多岁的武将,负责皇城的守卫,这几天按照萧可的要求将皇城里进出的所有人等都仔仔细细地筛查了一遍。
“陛下,那日进出的所有人全部彻查,没有发现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酷似方大人的人。
未防遗漏,臣和李公公一起,把宫内所有二十岁上下的太监都找到了一起,一个个仔细辨认,也没有发现有相似的人。”
田仲乐禀告说。
“不可能,”
萧可烦躁地踱了几步,“朕的芝麻糕有三块,醒来后却只剩了两块,文渊最喜欢吃这个,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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