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留下来给野鬼加餐?”
容缨传声,语气冷冷的,“把脑袋里的水倒倒,你要是敢起歪心思,我现在就让你死很惨。”
成蹊:“……”
我一时竟没有搞清楚大佬你的逻辑。
不过到底还是撑不住了,下一轮攻击,容缨回护不及。
成蹊被一只鬼拖出去的时候心情还是很淡定的,到底比原剧情多活了大半个月,就是这个死法吧……看着裂开能有他脑袋大的女鬼嘴巴,成蹊勉强安慰自己,好歹一口我脑袋就没了,不会太痛苦。
就在他认真观赏女鬼嗓子眼时,援兵终至。
青鸟振翅,引渡亡魂,高挑的青年手执一盏青灯,踩着风来。
玄衣墨发,眉间朱砂一点,双目半合,犹如悲悯世人的神佛,不过此神佛杀伐果断,弹指间,将这一片恶鬼烧作飞灰。
成蹊瘫在地上,脸上似还残留着女鬼的口水,青鸟飞去朔阳城,一路上所有逃逸的幽魂都如同蛊惑般回头,追随那一道光影而去,星星点点的磷火汇作一条悬浮于半空的流动银河。
他身侧是劫后余生的众人,两个女孩抱头痛哭,叶淮安正在给自己用清洁咒,用一遍呢喃一句,“完了,我被男鬼舔了,我脏了。”
沈星河躺在地上,望着半空,眼里亮晶晶的,“我就说我哥会来。”
容缨一身狼狈,黑着脸拖着被咬伤的腿走过来,只想把成蹊提起来训一顿,满脑子的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不抓紧他?被鬼叼走了都不知道挣扎一下叫一下的吗?
但等他走过去,却发现成蹊安安静静躺在草丛里睡着了。
春将至,枯草亦出新叶,蹭在成蹊侧脸上,显得乖巧而柔软。
容缨撑着剑在成蹊身侧坐下,忽然长长、长长的松了口气,仰头倒在平野里,天幕黑沉,星河斗转,青鸟极光般的尾羽拖曳而过,如梦似幻。
容缨闭目,奔波半月,这一夜合眼好梦。
章九
成蹊在荒郊野外躺到天亮,才被姗姗来迟的太一宗门人拖走治疗,他倒也没伤多重,失血过多加脚踝脱臼,身体底子本来就亏空,如今这些症状也不过是雪上加霜,在床榻上躺了一天一夜,最后被一碗苦到极致的冷药灌醒。
迷迷糊糊的睁眼,便望见一握鲜艳层叠的红。
狐狸眼的俊美青年端着一碗药汁,正笑眯眯的往他嘴里灌,一边喂一边轻声细气的说:“小昧乖,为兄加了两倍的黄连,你把这都喝下去我就原谅你。”
成蹊:“……咳咳咳!
哥?”
眼前的青年和他有那么两份相似,按着记忆里的来,应当就是齐云仙府大公子,成曦。
九州三秀,灵州景霄寒,太一沈星砚,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倒霉老哥,齐云成曦。
成蹊命格实在太轻,父亲给他取了个和兄长同音的名字,只盼望着他能和成曦一样,身体康健,平平安安,平日里在沧州老宅里,家人都称他做小昧儿,音同小妹,再打上耳孔,权当女孩养着,只盼他能活的长久些。
可惜成蹊上辈子这辈子都作死,还顺道搞了个全族团灭。
上辈子为了多活一段时间,抽了容缨的仙骨续命,将他丢进了乱葬岗,被黑化回来的容缨屠了满门,这辈子开局刚想使坏就被对方敲死了。
“哎。”
成曦捏住他的脸,看着手底下掐不出二两肉的弟弟,笑着训斥,“你能削掉南麓山侧峰的山头,你都不知道往灵州跑?身上一颗固灵丹都没带,一张通讯符箓都不拿,我还当你死了,正打算让人去魔物肚子里找你呢,结果你倒好,一声不吭跑到朔阳来喂鬼!
是不是想跟太一宗那群小兔崽子一样学离家出走?”
“我走错路了,不是故意的!”
成蹊被拉扯的脑袋直晃,他呜呜咽咽的从青年手底下挣脱,探头一看,是间小药庐,大门开着,门外来来去去一堆玄衣的小修士,正端着药给人看病,热闹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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