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急急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老板娘不会在乎这点钱,我是想说……”
“我替你做。”
我打断她,不想她再为难下去,“我当然在乎,开店营业,就是为了赚钱。
来,这边请。”
我引她入单间,点燃香薰灯,滴入玫瑰精油,以康乃馨做面擦,蘸温水轻轻拂过面颊,垫着百合花瓣轻轻按压她脸部穴道,令其湿润,松弛神经。
但她紧紧地皱着眉,无法放松。
我想起那日与姐姐去偷看她主持拍卖,原来,当我在窥视她的时候,她也一样在顾虑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我并不想与任何人开仗。
这样近距离地注视她,一样样把磨砂膏洗面乳按摩霜施用在她的脸上,而她只能被动地闭着眼睛任我打量,眉端始终紧促,大概有些后悔把自己置于这样一个失去保护的境地。
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额头饱满光洁,长眉入鬓,鼻管笔直,神情间因为充满戒备,反而有种难以形容的冷艳。
人家说鼻梁正的人修身必正,然而她却自甘堕落,沦为人妾。
但谁又能说做妾的人便是心术不正呢?我不也是时时刻刻惦记着别人的丈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既不想做鹬,亦不想为蚌,更不愿让叶子臻坐享渔翁之利。
因此平心静气,一言不发地完成整个美容过程,替那胡司容均匀地涂上花粉面膜,嘱她好好休息,便欲退开。
她唤住我:“请等等。”
“最好不要说话。”
我叮嘱,“你上了面膜,要少说话,少做表情,不然前功尽弃。”
“白小姐,听说你懂医术,是吗?”
借着面膜盖脸,她好像安定下来,安心与我剑拔弩张,决一死战,“这里是花之韵美容诊所,既然是诊所,也给人看病吧?”
“那要看是什么病了。
我只会些民间方儿,哄人玩的,求个安心。”
“听说白小姐是中医世家,不知能不能帮我把把脉?”
龙凤如意的香薰灯里,飘出袅袅的玫瑰香。
玫瑰精油,是玫瑰花的魂。
花谢了,嫣红褪尽,芳心不死。
不知几十朵玫瑰的魂,才能凝聚一滴精油。
这屋子里,徘徊缭绕的,是成千上万朵玫瑰的魂。
暗藏幽怨,伺机而动。
我搭在她腕上的手指一动:“你怀孕了。”
“是。”
她无耻地回答。
脸上是面膜,眼上是眼盖,全副武装,看不到一丝表情。
“我怀孕已经三个月,寝食不安,坐卧不宁,好没安全感。
去了几家医院,吃了许多药,都不见好。
白大夫有没有妙方儿?”
她称我大夫,要求一味药。
而药方,其实早由她自己开出来,只要我按方调制,再送她启唇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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