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刹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恍惚感。
活了二十二年,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原来他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还在自己家里无故失踪,花满楼真不知该以何种心态来面对才好。
问了花如令一些关于自己那凭空窜出的未婚妻子潘习儿的事情后,花满楼和叶孤城走在去往西厢房的路上,偏头轻笑,“我今日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妻。”
春日里的暖风溆溆拂过,扬起满树桃花款款飘落,放眼看去,橙红粉白,茵茵簇簇,姹紫嫣红。
花瓣纷纷扬扬随风摇曳,流连忘返般落在树下两人的肩头、衣袖上。
叶孤城扭头看向身边之人,在见到他肩头那片粉嫩的花瓣后,视线稍作停留随即移开,“我本不该多问,但你不觉得,花伯父的话漏洞颇多?”
花满楼赞同的点着头,“其实我也摸不准此事背后所藏寓意。
我相信我爹不会骗我,更不会害我。
至于那位姓潘的姑娘,确实有些麻烦。”
叶孤城猜测着花满楼所指的“麻烦”
,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未婚关系,还是那女子在桃花堡失踪而他必须负责将其寻回?
叶孤城看了花满楼一眼,见到那片花瓣仍停在他肩头,洁白的颜色里晕染着一层淡淡的红,宛如半月的形状。
意识到自己思绪有些走远,叶孤城低沉的咳嗽了一声,将目光拉了回来,按捺住心中那股想要去拂开那片花瓣的欲望,道,“问题应该就出在那位潘姑娘的身上。”
花满楼明亮却无焦距的眸子眺向远方,面上神色微有疑惑,“此事确实疑点众多。
既然是父母双亡来到江南,为何之前却从不见爹提过?何况,桃花堡虽谈不上戒备森严,但也绝不会无故丢失一个活人。”
谈话间,两人已走到潘习儿曾住过的西厢房。
花满楼推门走了进去,一股脂粉的香气从两人鼻尖绕过,叶孤城不着痕迹的微微蹙眉,迈步跨进屋内。
花满楼走到桌边,手指在桌面轻轻抚过,指尖一层不染,看来确实曾有人入住过。
绕过屏风走进内堂,离床不远的梳妆台上,摆放着一把桃木梳子。
花满楼握着梳子的边缘,手指顺着木齿划过,一根细长的黑发从他指间溜过,飘飘摇摇坠落在地。
叶孤城先将外厅快速打量了一番,走进内堂时花满楼正将那把桃木梳放回桌上。
“看来,屋子确实有女人住过。”
叶孤城扫了一眼床上叠放整齐的被褥,端起桌上一杯茶盏随手揭盖一看,“杯中还有茶水,屋内也未有挣扎过的痕迹,看来潘姑娘是自行离开的。”
顿了顿,补充道,“或者,她是自愿和人离开。”
花满楼抿着笑意的嘴角往上扬起,皓白如玉的牙齿随即暴露在昼光之下。
叶孤城余光瞟见身旁那人愈发灿烂的笑,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为何而笑?”
“我在笑你的分析。”
花满楼右手从梳子旁摆放的几盒胭脂水粉上抚过,在触到盒子上的封口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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