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岭已经很多年没听人主动跟她提起过母亲了,偶然听闻母亲的消息,心情倒是十分复杂。
她百年前一直渴望得到母亲的认可,得到母亲的关注,但后来现无论怎么努力,她更看重的都是妹妹和姐姐,一次一次的失望过后,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需要那份关怀了。
“好了。”
“我已经确认了您的身份了。”
燕岭没有过多地去谈论这类话题,转头绕到南极仙翁的身后,贴心地替他把绳子解了,一边解一边问,“您不应该好好坐镇蓬莱山么,怎么就落到这副地步了?”
老头子十分看重面子,对于“这副地步”
四个字很不满,倔强地回嘴道:“你不也是?从前做神君的时候光华满身,好好的昆仑接班人不干,非要跑到修界受苦?”
瞧这话说的。
几千岁的退休老神仙跟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能是一个待遇么?天道向来只会压榨他们这些年轻人。
“那您是没有看到我那时候几百年全年无休,一睁眼要么是守塔,要么是帮道祖处理公文。
不出差错还好,出了差错就要被骂到脑袋开花。”
燕岭苦笑着开口,她觉得自己现在弱是弱了些,跟周况的相处心累也心累了些,但至少不用一睁眼就是干不完的活。
神域如今的那些老神仙们的悠闲自在都是靠年轻人没日没夜的熬才得来的,南极仙翁作为受益者也十分心虚,于是捋捋胡子道:“你是年轻人,你不吃苦谁吃苦?年轻人就是要吃得苦中苦嘛。”
!
再这么聊下去,她真觉得自己有些克制不住想要吐槽的心,于是她赶忙换个话题:
“仙翁,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捆的你?”
“唉。
别提了,都是那螟蛉精干的。”
南极仙翁偶然被触及到伤心事,回想起自己这屈辱的几日,又提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说起来都怪我这老头子心善啊,有一天闲来无事,就一个人出了落霞洞散步,刚好看到树上一只果蝇在吃螟蛉,那螟蛉看着弱小可怜,我一时不忍,就用拂尘打死了果蝇,救下了那只螟蛉。”
燕岭听到这里微微皱眉:“…那只果蝇何其无辜?”
“是啊。
但当时我不是没想到么。
再说了,你如果是我,你可能也会理解我的。”
南极仙翁一边吸鼻涕一边为自己分辩,“你最看脸了,后来看上那个姓周的不就是因为他长得比华阳仙君好看么?你是不知道那小螟蛉当时长得可爱极了,那果蝇嘛,就是老夫见过最丑的果蝇了。”
“这能一样么?一个螟蛉再好看能有多好看?”
燕岭不以为然,一只虫子还能美上天去?
南极仙翁摆摆手:“你不懂,我当时就收了他做我的义子,并给他取名寂寂,他原本是个好孩子来着,每回出去摘果子都会给我这个义父带,后来长成了一个翩翩然的小伙子,还带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来看我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面上竟然还流露出了几分慈爱。
燕岭不难看出,这小老头对他的义子还是很有感情的,“后来呢?你干儿子怎么把你扔进鹏妖的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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