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刚才听他们提到账本,想来对方是为了找什么账本才去的刘宅。
账本这种东西素来隐秘,既然能查到这般隐秘的东西,恐怕已经知道许多东西了。
思忖片刻,沈澜老实道:“待了七年,刘妈妈自称攀上了盐商刘葛才做了瘦马生意,对外宣称本家。
只是上一年刘葛来挑瘦马时我亦见过,刘葛起身时,刘妈妈靠的很近且扶了他一把,这二人恐怕是姘头关系。”
见她说起姘头二字面不改色,裴慎心道果真是瘦马出身,不知廉耻。
恐怕避火图、浮诗艳词也是学过的。
裴慎一时间心生不喜,淡淡道:“不过是靠的近罢了,你又怎知俩人关系?”
沈澜二话不说,往林秉忠的方向走了两步。
林秉忠下意识后退半步,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大人,这才是正常男子见了女子的反应。”
裴慎定定地看了她两眼,见她靠近林秉忠毫不害臊,反倒林秉忠低头红脸的,一时间只觉此女果真是浮花浪蕊,放荡至极。
他那点心思也淡了,便冷哼道:“你且下去。”
沈澜不知他为何阴晴不定,不过不必伺候他,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会儿已是天蒙蒙亮,有丫鬟早起扫洒庭院。
沈澜进了后院,颇有自知之明的问道:“敢问这位小妹妹,府中下人住何处?”
正扫洒的小丫鬟抬起头来,骤然见了沈澜的脸,痴痴梦梦好一会儿才回神道:“你是……?”
“府中新来的婢女。”
沈澜道。
那丫鬟名叫坠儿,此刻呆呆地哦了两声,方带她去往下房。
前任扬州巡盐御史将盐漕察院修建的颇为宽敞,再加上院中仆婢稀少,即使是下房,也足够仆人们一人一间。
沈澜随意挑选了一间离不远不近的下房,躺在榻上。
她足足一天一夜没睡,又四处奔波,心神紧张,这会儿躺在床榻上,本想理理思绪,看看日后的路要怎么走,偏偏一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她睡得香,可书房里,裴慎却毫无睡意。
书房内,侍卫林秉忠抱剑而立,正禀报情况:“带了两个人去正房,吹了些迷烟进去,又怕那鸨母醒来,便敲晕她后才四处详查。”
“其余的倒也没甚怪异之处,只床榻四周地上俱有划痕,这床恐怕时常移动,我等移开床榻后发现有几块砖明显没砌死,便找到了账簿。”
说到这里,林秉忠的脸微微发红,含糊道:“还找了件鸨母的衣物塞了进去,只要不把包着账本的包袱打开来看,或许能糊弄过去。”
裴慎不置可否:“既是床榻时常移动,恐怕刘葛每次去刘宅都要查看账簿。
下一次再去,他必定会发现账簿丢失。”
裴慎说到这里突然嗤笑:“不过也不一定。”
怎么又不一定了?林秉忠一脸迷茫。
见他鲁钝,裴慎也懒得解释,只摆摆手道:“你且派几个人盯住那鸨母和刘葛,若没动静便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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