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福正骂的起劲,蔡国雄浑厚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了过来,“你拉好骡子,我来!”
蔡国雄人高马大,长的也是虎背熊腰,一身的蛮力,顶天立地。
他往那儿一站,几个猴孩子自动的靠到了一边,蔡国雄将军帽及随身携带的小包裹递给边上的孩子,深吸一口气,再猛的一提,深陷泥浆的车轱辘就悬在了空中。
娃娃们一阵欢呼,王二福面上讪讪,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俩人一起到了村里,临分别的时候,王二福别扭的偏过头,“那啥,有空来我家咱俩喝一盅吧。”
“好!”
蔡国雄豪爽的应了声,随后快步朝家里跑去了。
年前家里就给捎了信,说老娘得了重病,眼巴巴的盼望着能再瞧上儿子一眼。
可信上又提了,若是光儿子回来,没媳妇一同陪着,那儿子也不用回来了。
反正一个人回来也就那么回事,既然老蔡家注定要绝了后断了根,那还不如让她蔡大娘死的麻溜点,眼不见为净。
蔡国雄是知道他娘那一套的,同样的招数每年都使那么一两回,总有失灵的那一天。
这不,蔡国雄这回还特意申请春节期间在大队值班。
他是这么想的,年年老娘都因他的婚事过不好年,连累的姐姐家也过不好,这次,他干脆等过了年再回去,省的因为他一个害的一家人都不安生。
正月十四这天,蔡国雄“顶着锅盖”
不紧不慢的回到了蔡家庄。
蔡国雄家住在村东头,一路上穿过村子,碰到不少老乡,新正月里没啥事,太阳又好,大家俱都聚在家门口晒太阳唠嗑,待看到那矫健的身影经过,大姑娘小媳妇少不得一阵嘻嘻哈哈。
经过陈老汉家,蔡国雄听得有人突然重重咳嗽了声,他本能的看过去,只见门口依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新裁的袄子,腮帮子涂了胭脂,正朝着蔡国雄搔首弄姿。
蔡国雄一本正经的对着她点了点头,不冷不热,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女人蔡国雄有些印象,早好些年前,有媒人跟他家说过亲,当时蔡大娘没同意,原因是嫌弃人家结过一次婚,又死了丈夫,是个寡妇,命硬。
那媒人与那女人有些亲戚关系,当时就炸毛了,气呼呼的叽歪道:就你儿子这条件还挑人家?也不看看你儿子都多大岁数了,还挑三拣四的!
我可是听说了,你儿子现在干的可是杀人的买卖,那命可不是一般的硬,人好人家的女孩儿能嫁你儿子,等着被克死?
这话可把蔡大娘给说怒了,当时这俩老太婆就吵了起来,直吵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也亏得蔡大娘是蔡国雄的娘,那身架子不是一般的庞大壮硕,吵不过媒人,直接将人给撂倒了,一顿狠揍。
这不,梁子结大了,那孙媒人可给十里八乡的都保过媒,从她奶奶起,家里就干这一行的,嘴皮子溜不说,认识的人也多。
她那两片薄嘴唇儿一翻,都能将死人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和她对骂。
蔡国雄本来一个好好的小伙儿,愣给说成了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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