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凤淞,苏好从不怀疑他所说的话。
蜜蜂对颜色有识别的能力,凤淞对人有看穿的能力。
而他刚刚说的意思,已经活了二十七年的苏好,不会不懂,她不是那个懵懂的十八岁少女。
九年的时间啊……
凤淞的简单几句话,令她忽然想到了很多事,仿若化作乌云大兵压境,一时惶然,也一时心悸。
猛然间看到贝亦铭,就无意识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苏好怔怔地看着贝亦铭的侧脸,而贝亦铭,始终没有说话。
良久,贝亦铭忽地反手一捉,将她搂到了身前,向后连退几步,隐入了楼梯后的黑暗处。
苏好急速的喘着,后背贴着的身体太过真实,上下浮动的胸膛,横放在她胸前的手臂,贴着她脸颊的微凉脖颈,以及鼻间呼出的炽热呼吸。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贴近他,也是在认识他后第一次的不知所措,手脚僵硬的不知该放在哪里,心也如鼓般不停敲击着。
苏好僵着身子刚要用力推开他,就听到楼下渐行渐近的声音传过来。
“苏苏,一会儿让凤叔再帮你看看腿吧。”
“不麻烦他吗?不用了吧……”
“呵呵,麻烦什么,你之前不是挺喜欢麻烦他的吗?”
“嗯……今时不同往日吧。”
“那好,听你的,我推你先去后厅吧。
小心点……”
接着声音渐行渐远,苏好觉察到贝亦铭松了口气,可还未来得及推开他,他已经先推开了自己,毫不留情地,苏好差点向前扑倒,幸好凤凰岛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凤凰岛放开她,一边对贝亦铭道:“亦铭书记,父亲说今天晚餐提前开始,您有什么吩咐吗?”
贝亦铭本是正在低头整理衣领和袖口,就好像刚刚躲避贝爱和余牧的那一幕从未发生,听到凤凰岛的话,径自用修长的手指反复按压了几下领口后,才抬头,“记得把醒酒茶提前泡好,放在苏好左手边,方便她随时喝。
还有,茅台酒,苏好习惯贵州茅台的,不要拿错了。”
苏好这才忽然想起,贝亦铭之前交给凤凰岛的红木盒子里装得是醒酒茶。
原来,每次出去应酬时,桌上摆着的醒酒茶都是贝亦铭特意吩咐的……
贝亦铭转身再次看到苏好发怔地看着自己,微蹙着眉,不耐烦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苏好:“……”
凤淞信佛,吃斋菜不吃肉,却照常喝酒。
还是五十三度的陈酿茅台,更喜欢客人陪他喝点茅台。
红木的圆桌上,余牧夫妇,贝家两兄妹,凤家父子,程兮,贝塔,八个人围成一圈。
桌子不大,八人同用筷子却正好不会打架,只是这样轮过一圈,苏好的正对面正巧就是余牧,而她的左手边果然已经放了一杯茶。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气氛就像是结了冰的海水,表面看上去一片平静,实际上表层下流动着的水,正不紧不慢的像波涛汹涌靠近。
坐在贝塔身边的苏好,终于在众人探究不明的目光下,不紧不慢的介绍道:“她是我女儿,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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