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走了好久好久,到第七天的清晨,终于到达了黑省。
朱主任又在出站口清点好人头,领着我们到了火车站食堂的一个角落里,说道:“现在是早上五点半,黑省各城下乡办负责人会在七点钟之后6续过来接人,咱们这到了黑省,我把你们交给各城的负责人之后,我也就要回去了,你们呢,跟着各城负责人走,估摸着早的今天下午就能到地方,最晚明天也该到了。
这一路下去,可能就不是坐火车了,什么交通工具都有,你们自己心里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大的问题是,不要跟丢人了。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处理下个人卫生,吃点东西,不过不要走远了。”
这个角落避风有坐,食堂已经开始供应早餐,不远处就是厕所,提供冷热水。
知青们三三两两的组队去吃饭或厕所洗漱,我艰难的放下大包裹,然后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包裹上。
我早就换下了之前轻便的衣服,穿上好几件自己的厚衣服,外面再套上军大衣,整个人笨重的像头小熊。
其他知青们也换了衣服,但他们不是每个人都有军大衣的,不过这时候也只是十月多,还没到特别冷的时候,只是南北方差异让人不适。
我是早产儿,母亲在生我之前还在医院做手术,羊水流了一地,她还在指导学生缝合,因为她已经痛的颤抖的握不住手术刀了,可依然坚持的站在手术室里,等到结束手术之后,才被送到产房,羊水都快流干了。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怕冷,做事笨手笨脚,甚至反应都有些迟钝。
母亲一直觉得就是因为当时她坚持手术导致羊水快要流干,让我出生不顺利,我才会是这样的,所以她严格了一辈子,对大哥和姐姐都十分严厉,到了我这里,就开始溺爱。
大哥和姐姐都很优秀,爸爸妈妈都很厉害,身边的姻亲故交也能人辈出。
我花了好久的时间,努力了好久,才学会优雅的弹钢琴,拿到优等的学习成绩。
现在那些都没有用了,我嫁不了沈听景,我也不能留在城里。
乡下,种地,养猪,养牛,这些都是我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我好害怕,怕我学不会。
差点要哭出来的时候,朱主任过来,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乐呵呵的说道:“呦,这是谁家的小熊摔躺了爬不起来啊?”
我看看朱主任那张胖乎乎乐呵呵的圆脸,委屈的鼓起腮帮子,撑起身子坐起来。
朱主任见我不回答他,眼睛看向洗漱回来的几个人,嘴里说道:“等会六叔带你去吃点黑省的特色食物,你先适应适应,至少吃点热的,就没那么冷了。”
说完他站起身,指着那几个洗漱回来之后从包里拿出干粮和酱菜开始吃的知青说道:“你们在这吃着别动,注意看好行李。”
等那几个知青应声之后,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拉起来了。
嘴里还说道:“你还真的该下乡锻炼一下,这才十月份就怕冷成这样,等下个月开始冷了可怎么办?”
我跟着朱主任去打饭,一人一大碗一大碗大碴子粥,一碟子油炸糕,又要了二十个大肉包子,拿出四个大肉包装盘在这吃,另外十六个让师傅包好,悄摸摸塞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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