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尘霜出门后,迅拦了一辆马车,向崔府直奔而去。
崔府位于长安城东市的金化坊,离大理寺不到半柱香的功夫。
可刚到崔府门口,却见府中家仆来来往往搬着一个个大箱笼。
“请问,府上这是……”
缪尘霜拦住其中一位家仆问道。
那家仆放下手中的箱笼,用衣袖揩了揩额上的汗珠,回应道:“哦,这是崔府要搬回洛阳。”
“那崔夫人可在?”
缪尘霜掏了腰牌证明身份道,“我是大理寺的寺正,有一些事情想找崔夫人询问一番。”
那家仆也是爽快,只看了一眼腰牌便道,“行,我这就去和管家说说,您等着啊。”
不多时,管家便将缪尘霜领进了花厅。
崔夫人一见缪尘霜走进来,连忙起身迎上。
缪尘霜看那崔夫人不过不惑之龄,却保养得当,肌肤也未见衰老的痕迹,仍然如同青春少女般光滑细腻。
她举止间透出一股优雅高贵的气质,令人心生亲近之感。
崔夫人轻声向缪尘霜问道,“不知道这位官差,今日来府上所为何事?”
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如冬日里的暖阳。
缪尘霜微施一礼道:“崔夫人,我今日拜访府上,是为了查访去岁的一桩旧案。”
“去岁……”
崔夫人略一思索,便想起来了,“可是亡夫的案子?”
“正是。”
“那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凶手就是亡夫的亲侍吴铠。
我记得那会还是你们大理寺来府上通报了的。”
崔夫人面有疑惑。
“崔夫人,您说得没错,那桩案子的直接凶手是吴铠所为。
但是,我最近重新查了这桩案子的卷宗,现了崔尚书的一些疑点,想与夫人您询问一二。”
缪尘霜目光诚恳。
“官差只管问了便是。”
看来那崔夫人也是爽快利落之人。
“我在整理卷宗之时,现您曾说过,崔尚书本是一位热爱骑马打猎之人,而后却忽然转变为一位吃斋念佛之人,这番变化您可还记得是从何时开始的?”
缪尘霜掏了纸笔,开始询问。
崔夫人微低头思索一番,答道:“我记得……应该是上元二年的时候。”
她目光灼灼,“是了,就是那个时候,我记得有一次夫君办差回府,面色极其沉重,那阵子犬子刚被朝廷封了神策军中郎将,也未见他有半点喜悦之色。”
缪尘霜快记下,又问道:“那具体的时日,夫人可还记得?”
崔夫人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具体的时日……我想想……对了,我记得那应该是上元二年四月初八,我们赴京给家庙重新开光后回崔府的次日,夫君便开始吃长斋的。”
缪尘霜立刻记下,“吃长斋?是因为生了什么事情吗?比如说经历了什么或是目睹了什么能让崔尚书震惊之事。”
崔夫人眼神一闪,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也不清楚……我问他怎么了,他怎么也不肯告诉我。”
“但是我只记得他说了一句,他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了有愧之事,如此重话让我有些愕然,可再问下去他便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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