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安静地过了三日,回程途中太过安静,这二婶是怎么回事?这就没招了?
长宁转念一想,怕是二妹以为自己真要早夭,懒得动那些手脚了。
不得不说长宁实在了解裴青衣,这几日裴青衣日日伴在长宁身侧,一副忧愁的模样看在外人眼里,活脱脱就是担心长姐遭遇不测的样子。
长宁也乐得演戏,既然二妹要捧着她,那她就不客气了。
于是一路上裴青衣对长宁关怀备至,甚至搬到了长宁马车上照顾着,姐妹和睦的样子看得秦氏和刘氏咂舌。
秦氏因为裴青衣的到来搬去了三夫人刘氏的马车,妯娌两个说不完的话,大多是刘氏劝着,秦氏听着。
“大嫂,您别担心了,回去之后再找些道士来看看吧。”
刘氏年轻,因此并不如秦氏一样笃信神佛,因此对于妙德的批言不置可否。
秦氏闻言还是叹着气,眉宇之间始终郁郁,却又感激刘氏安慰自己:“多谢三弟妹。”
秦氏的一双美目盈满不安,一时之间马车里只闻细细的呼吸声。
连带着刘氏也怅然若失起来,自己比长宁大不了多少,自家小妹也是来年及笄,算来也是和长宁一样大的岁数。
凭心而论,若是自家小妹被那老和尚这样说,她是要和那老和尚拼命的。
这样古怪的现象一直持续到回到裴府。
众人下了马车,便一同去了福寿堂。
许是宏悲寺真有这么灵验,这几日裴老夫人精神好了许多,今日已经能在刘嬷嬷和钱嬷嬷的陪同下到花园里走走了。
六月的天气,老夫人身上穿着两件绸衣,额上的抹额也未取下,手上杵着龙头拐杖,由刘嬷嬷扶着,正颤巍巍地走着。
一行人迎面撞上老夫人,齐齐向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一手拉着长宁,一手拉着裴青衣,一口一个乖囡囡叫个不停。
带着众人回到福寿堂内厅。
裴青衣将老夫人扶到座首坐下,便自发找了个杌子坐在老夫人身前,身子略微前倾,一双柔荑在老夫人腿上细细按摩着:“祖母走了这么会,定是累了吧?”
老夫人笑声爽朗:“这些时日已经好多了,难为青丫头了。”
长宁从花枝手中取出一本经书,双手奉上:“这是妙德大师亲手抄录的金刚经,希望能庇护祖母不受病痛侵扰。”
长宁心中有些不以为然,本来这经书是快下山时,那灵光送来的,说是妙德让她日日诵读好清心的,但她知道祖母笃信神佛,因此能讨老人家欢心的事,她乐得做。
听长宁提到妙德大师,裴青衣目光往陈氏身后打了个转儿。
桂嬷嬷得了眼色,心中有些激动,从宏悲寺下来以后二小姐就更不同以往了,此刻自己若能讨得她的欢心,何愁没有未来呢?
桂嬷嬷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上:“老夫人还不知吧,宏悲寺的妙德大师为我裴家二位小姐批命一事?”
听桂嬷嬷提起,裴青衣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肢,连嘴边都含上了一抹颇为自得矜持地浅笑。
一旁的秦氏却是不由自主地将绣帕捏紧。
陈氏连忙接话,一双眼盯着裴青衣,眼中的喜色藏都藏不住:“母亲可知我们青衣将来可是贵不可言之人。”
本以为这是给裴家挣了大脸面的事,必定是会在老夫人这里独一份儿的,可谁料老夫人闻言并未露出半分欣喜,反而是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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