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蓦地转醒,缩回了手。
她肌肤凝脂般细腻,李道遗憾的叹了声“可惜了。”
“什么”
“那把件儿没来得及买。”
他拿嘴唇来回蹭着她发鬓和脸颊,忽然说“去车里”
顾津一惊,不安地扭了扭“去车里做什么”
“男人动心的同时就想动身了。”
他声音含混不清“时刻做好准备。”
他话中某个词令她心头涌起一丝甜蜜,也恼他的轻佻,就在想着怎样接话的时候,他不动了。
李道臀部向后挪了挪,稍稍远离她“睡吧。”
他拎得清此刻处境,让身体慢慢平静,没再逗她。
顾津不知何时睡着的,小小一团软在他怀里,也许累坏了,甚至发出轻微鼾声。
李道毫无睡意,透过残破的窗口,能观察到远处公路上的动静。
曾经多少个夜晚,和现在一样,他头脑一片清明。
黑夜对失眠的人来说是种煎熬,李道那时躺在床上,越逼自己入睡就越清醒,后来不再强求,找些别的事情做,喝酒、健身、吃夜宵、折腾女人
他着球赛,等城市的天空由黑转青再转明,后来,他渐渐明白,失眠是这份职业的不安和愧疚带来的。
顾津刚才问他金盆洗手的原因,李道想起死去的老父亲。
他把怀中姑娘换了个手臂枕,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老父的号码他始终没删除,也知道这电话永远不会再打进来。
李道滚了下喉,低头向怀中姑娘。
他动作轻悄地解开她领口的扣子,将衬衫拉下她肩膀,借着月光,指肚摩挲她手臂那枚似蝶又似云的印记。
绵州地震的那几分钟里,他正在上陵盗珠宝。
老父亲选择这个时间离开他,是种很讽刺的惩罚。
后来,他躺在故乡的废墟中,大雨拍打着他脸颊,视线模糊,有个姑娘撑起外套帮他遮住风雨,身上只穿一件灰色的小背心,她问他是不是老伯的亲人,李道忘记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却始终记得她臂上这枚小小的胎记。
大家都以为明歆的死是他做出如今决定的关键因素,他却从未同别人讲起过父亲。
两人先后离开,让他终于透。
上帝说,人的一生我拯救。
李道从来都不信。
但那时候,他相信是老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只是代价太大了。
李道俯下头,在她手臂上轻啄了下,然后久久望向窗外,目光不乏精锐。
凌晨两点的时候,大雨终于停歇。
李道盯着窗口的眼睛直泛酸,身体疲倦,意识却亢奋清醒,他捏了捏眉心,估摸大家休息的差不多,准备叫醒他们尽快赶路。
却在这时,眼尾忽然划过几道凌乱光亮,他警惕的快速转头,有两辆商务车从远方驶了过来。
他们在暗处,公路的动静一览无遗。
李道没有轻举妄动,直到车子在距离他们藏身处最近的位置停住,紧接着,一窝蜂地跳下十余人,在路边站一瞬,有人指向这边,随后个大块头先往破屋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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