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没错,自己就是闲的
原本姜柠想着,跟着他也好,顺便还可以聊聊天,动动手脚,说不准气氛好了,能加深加深感情也不错。
然而唐忱似乎一早出她的意图,几天下来连都未她一眼,铁了心的惜字如金。
任由姜柠在一旁如何指桑骂槐,口蜜腹剑,明里暗里激他讽他,他自始至终愣是半个字都未曾应过她。
于是接连十几日,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人便时常见到如下这般场景
房里,唐忱读,她在外间刺绣;
武场上,唐忱练剑,她在一旁刺绣;
凉亭里,唐忱喝茶,她在花池边绣;
就连此刻膳厅间,唐忱在吃饭,她也跟着坐在饭桌旁,埋头绣。
指骨修瘦的长指轻放玉箸,执着汤匙舀了碗红枣雪蛤汤,倏忽一声轻叹落在了耳间。
这轻叹幽幽凉凉地,仿若一片泠雪的清白里,不慎钻了朵殷红的凌霄花。
花枝缠绕,一路蜿蜒。
唐忱将手里的汤碗搁置在身侧小姑娘面前,抬眸瞥了眼,轻嗤了声“饿了”
这是自房那晚后,唐忱第一次同她开口说话。
姜柠确实有些饿,只是心里有气,又拉不下脸,显得多没志气似的,遂始终憋着不肯吭声。
如今又瞧他这番动作,加上那股子云淡风轻的语调,越发听着像施舍,刺耳得很。
于是嘴硬“不敢,替少将军绣衣是何等荣幸的事,哪里敢喊饿呢。”
说着,她纤白的手指勾挑着绣线,灵巧利索地打稳了落结,懒得去篮子里拿剪子,直接头一偏用牙尖儿咬断。
唐忱见她这副大大咧咧的样儿,不免好气又好笑,还真是“牙尖嘴利”
。
也不愿与她多计较,直接将她面前的碗拎走“既不饿,那便算了。”
这就算了
姜柠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将碗拿走,当真顾自优雅地喝起来。
更气得不行,暗恨恨地在心里记了一笔。
这事儿没完,绝不能完。
又过了些时日,在唐忱“寸步不离”
地管下,姜柠终是兢兢业业地绣完了。
应唐忱的要求,还是双面绣。
只是,难题来了她不会缝制衣裳。
且不说她去了铺子没多久,便是做了一两年的绣娘,缝制的手上功夫也并不精湛。
姜柠虽大事儿上稳得住,可若真实打实地研磨起硬功夫,横竖是差远了去。
因而平日在铺子里,她不过帮着浣月等人打打下手,缝补下露出的线头,绣些山鸟花纹,顺带熨熨衣裳罢了。
也不知唐忱那鬼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松口,跟着他这些时日,从早绣到晚,眼都快瞎了。
本想着晚上回了铺子让洗华她们帮帮手,奈何那鬼人非要靠到戌正时分才放她走,每每回去时她们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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