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多方打探,甚至还暴露了一名潜藏在仕焦多年的细作,这才最终确认,徐十五和他一样,是被朝局所累,才不得不撤兵回仕焦请罪。
从仕焦姗姗来迟的北风刮擦着赫连霄的心,他突然后知后觉地伤春悲秋起来。
今日受累的是徐十五,明日或许就是自己。
———
自从那一夜静园里接连传出了数条讯息,这座宅院便再度沉寂下来,岑静昭和从前一样深居简出,恍若无事生。
有心人连番探听,无奈静园人口单薄,几乎都是岑静昭的心腹,很难获取有用的信息,刺探了几日,也只得了一条不知有没有用的讯息——石妈妈回乡下探亲了。
石妈妈是岑静昭的左膀右臂,她贸然离去一定不一般,但深究起来却也找不到什么破绽,因为石妈妈每年都会回乡下一趟,此举并不算反常。
卓远侯府的人甚至跟到了乡下,却见石妈妈当真是探亲,每日家中都有许多乡亲邻里来访。
大家都知道她在大世家当差,即便知道她刚正不阿,不好说话,也都忍不住凑上前讨好,妄想自己会成为那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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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远侯的手下在暗处听了几日,见这些人聚在一起不是东家长西家短,就是稻子麦子收成如何,便无奈离开了。
沈未坚听到这些,也终于松了口气。
包括沈未坚在内的所有人,一双眼都盯在了岑静昭的身上,因而都没能在第一时间知晓南疆的大事——徐十五下令停战,自请回仕焦领罪。
从理智上讲,徐十五只是停战,并未退步,除了一开始丢的三城,再没有让越军讨到好处,停战既能休养生息,也能节省一大笔军费,让朝廷缓一口气。
但从情感上讲,泱泱大项还从未有过主动退守的先例,楚将军当年战至一人,宁可玉石俱焚,也没有退守。
徐十五的做法无疑是打了整个项国的脸面。
故而,他此番回仕焦,吉凶难测。
消息传到静园,素来沉稳的雪婵也急得双手扣在胸前,在房中来回踱步,像是林中因迷路而焦躁的小鹿。
见岑静昭还是平静地靠在美人榻上看书,雪婵更加焦急。
“娘子,听说陛下下令,直接把徐将军下到大牢了!
连面都没见,根本没有给徐将军辩解的机会,这可如何是好?徐将军也是,娘子明明告诫他不要回来,他偏要回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雪婵难得说出了有失身份的话,刚一出口,她便后悔了,立刻跪地认错。
“娘子恕罪!
奴婢僭越了……”
岑静昭轻轻抬手,“起来吧!
你说的是事实,不算僭越。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他那种人怎么会因为保全自己而拖累整个南疆?他回来便是扛下了所有罪责。”
她放下书,揉了揉眉心,声音几不可闻,“真是个傻子……”
雪婵见娘子似乎疲惫得很,正想上前为她揉揉肩,只见石妈妈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娘子,您可还安好?”
石妈妈小跑着来到岑静昭面前,带起的微风甚至吹动了雪婵的裙角。
“奴婢一听说徐将军的事便立刻回来了!
娘子可有什么安排?奴婢即刻去做!”
石妈妈中气十足,显然这段时日在乡下被乡亲们好吃好喝供了起来,她这副模样倒是让岑静昭原本悬着的心安定了许多。
没错,岑静昭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可自从听说徐十五傻乎乎地跑回来,便一刻也不能安神,她心里埋怨他不听话,却也钦佩他的坦荡和担当。
岑静昭无奈摇头,“妈妈真当我是诸葛在世吗?眼下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暂且让他先在牢里待上几日吧!”
她说得轻松,但石妈妈和雪婵却知道她心里一定比她们更着急,便不在此处打扰。
石妈妈从袖带里拿出一本册子,放在岑静昭面前的小几上,“娘子,这是奴婢这段时日的收获,您看看能否帮上忙,奴婢先去厨房给您准备午膳。”
“不必了,妈妈连日奔波操劳,下去好好歇息吧!
我没有胃口,午膳只喝一碗素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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