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释的怒气已经隐了下去,只问:“就这么想死”
苏译清晰地看见那耀眼的金光下,剑柄处闪烁的“奉天”
二字,他道:“能死在奉天剑下,即使下到阎罗殿,说起来也是一件令人惊羡的事。”
“奉天剑没有伤过人,我也不打算让他见血。”
金剑消失在了白释手中,他看着苏译道:“奉天剑奉天之命斩杀罪孽深重,天地不容之人,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必须死,不论是魔是仙还是人,善恶报应因果轮回自有造化,渊和不想让你偿命,我便没有资格替他来让你偿命。
我言尽于此,你如果还是不能消解你的心魔,我亦无能为力。”
苏译似乎是突然脱力般靠在了书架上。
白释已经转身,“我会将夔纹腾的功法写好予你,修不修看你,只是魔修修炼魂识,死后没有入轮回的资格,下次再这般莽撞求死,也劝你慎重。”
祭迟进到宫殿时,苏译和宫婢早已离开,白释披发斜坐在桌前,面前摊开一本干净的书册,执笔写着什么。
祭迟从身后跟的宫婢手里接过锦盒,摆手让她们退下,亲手将锦盒里的龙珠拿出呈放在桌案上,剎时整个宫殿亮如白昼。
他轻步走到白释面前坐下,并未出声打扰他,只是细细地打量着他身上穿的黑色衣袍,样式简洁,唯有衣领处绣着一枝料峭的红梅,衬得白释颈边的皮肤更是莹白如瓷。
白释将最后一个字写完,不解道:“怎么了”
祭迟笑了笑道:“从未见帝尊身上有这般艳丽的色彩,觉得奇异。”
白释知道他说的什么,抬手又重新翻了一页,继续往下写,道:“不是你选的衣服”
“祭迟可没能力揣测出帝尊喜欢什么,还不如让其他人选,帝尊若不喜欢,我还能说他几句。”
白释平淡道:“没什么喜不喜欢,都行。”
他似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另外,把人都撤了,我身边不需要人侍候。”
“是祭迟思虑不周。”
这一句话结束,殿内重新陷入了静默,只剩下毛笔笔尖滑过纸张的细微声响,祭迟拿过石砚帮白释研墨,余光扫见纸页上苍劲飘逸的字迹,问:“帝尊在写什么”
“夔纹腾功法。”
祭迟稍稍诧异,“是写给廖生”
“嗯。”
白释突然停了笔,抬眸问:“我倒有些不解,苏译为何会习到不全的功法”
祭迟叹气道:“帝尊有所不知,魔族的功法传承远不如仙门,大多需要争夺,许多情况下越是强的功法都是从前一位修习者身上抢夺来的,在这个过程中,一部分功法遗失,一部分会遭到蓄意篡改。
魔修中将近七成都是因走火入魔失去理智而死亡,没有死亡的身上亦携有各种问题,轻则损命伤身重则不人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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