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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颂年微低着身子,脸上的笑比那些恭维他的人还要灿烂。
他当然开心,梁矜能进来说明是叔叔同意的。
沈泽清到底还是挺满意侄子未来的女朋友,虽然说他是长辈,但他毕竟是年轻开明的长辈,怎么年纪轻轻就能本着一套阶级论呢。
阿姨没插上话,上边吩咐着将梁矜带到沈泽清面前。
沈颂年半路截胡,他是沈先生的侄子,是这院子主人家的一员。
不过她还是提了一嘴,得到沈颂年不在意的回答后,阿姨就要回到自己原本的职位上去了。
四合院面积大,里头工作的人却不多。
沈颂年对梁矜的到来表现出来了不同寻常的开心,因为就算是沈泽清替他请人过来,这位远离尘嚣的梁小姐都不一定会来。
“梁矜,你是不是想我了?”
梁矜手里拿了把黑色雨伞,沈颂年的眼睛倒是长到天上去了,一直都没问她为什么打车来西海街。
她的眼神不耐,“你喝酒了?”
沈颂年不假思索,“没啊。”
他们走过窄石桥,湖边的岸边生着绿藻,红色的鲤鱼游了过去。
“你没喝酒,撒个昏说乱话。”
梁矜后半句讲了南方话,声音搅在一起,像是和好的糯米团子。
沈颂年后知后觉,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他双手环胸,声音笑着笑着就猖狂了。
水里噗通一声,游着过去的鲤鱼张着嘴接鱼食,泡在水里的鱼食变得零散。
午后灼目的日光照得梁矜眯着眼,游廊末端建了一方水榭,帘子吊了上去,沈泽清曲着手指,静静观赏着水里争斗的金红鲤鱼。
他在这儿待了有一会儿了,年轻男女聊得志趣相投,都忘了身后还有人看着。
沈泽清才让侄子沈颂年觉得他是位开明大方的长辈,这会儿正襟危坐,沈颂年站在原地定住了似的,怔怔地叫着小叔。
梁矜心想早解决早回家,她迈着碎步小心地走过石桥,清澈的湖面探出一小块衣角。
凉凉的水汽加上一丝干燥的书页墨香,沈泽清不由自主地侧目,那位读中文系的女学生竟然走得那样快。
梁矜的年纪小,面容的青涩尚存,精细描绘的眸子妩媚却无几分情意。
“沈……叔叔”
梁矜改口,同学沈颂年的长辈她也应该以长辈称呼,“谢谢您那天送我回去,今天我来还伞。
我没有您的电话,于是就来这里打扰了,抱歉。”
小姑娘单手拎着一把黑色雨伞,白皙的手握住了深棕色的弯柄,雨伞坠着压低到她的脚踝。
张明晗陪沈泽清坐着,他当天就事先说好不用梁矜来还伞了。
不是说为了梁矜省事,而是沈泽清根本就不会借私人物品,给出去就是不要了,梁矜就是完好无损地送回来,沈泽清不会再用自然不会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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