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兆良脸上显出愧色,“我问过郁溯,他什么都没说,警察来取证的时候,我担心郁溯有牵扯,就没有细说。”
田镜呆在原地,他当初铤而走险去跟董亚楠那种人打交道,就是因为确信了盛兆良目击了案发,如今想来,那只不过是郁溯的一面之词,以及自己拿了一张根本不严谨的照片去套盛兆良的话,那些被自己理所当然地处理成证据的事情,不过是各有由头而已,他想起盛兆良曾经隔着拘留所的栏杆,叮嘱他不要接触董亚楠的人,那只不过是盛兆良在担心他,却被他用来给盛兆良定罪。
“郁溯让你相信我是知情人,他不过是希望挑拨我们的关系,但他没有想到你会跑去找董亚楠。”
盛兆良还是忍不住抓住了田镜的手,把他的手指握进掌心:“田镜,你那个时候很危险,董亚楠本来只想找我和郁溯,但他知道这件事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只会更有危机感,我自顾不暇,郁溯也是个定时炸弹,我只有让你走……但是现在我把一切都解决了,虽然花的时间比预想的要久。”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田镜把手从盛兆良手心里挣出来,盛兆良感觉到一阵风过来,心凉了半截。
“我跟你说的话,你一定不肯走。”
田镜站在原地,回了一阵神,然后他说:“对不起。”
盛兆良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不,我也要道歉,当时那样对你,伤了你的心。”
“是啊,我很伤心。”
田镜眼里空洞,他痛苦了那么久,以为自己什么都想明白了,结果又来了件他想不明白的事,“我想不明白,就算真的有内情,也不至于对我说那种话啊。”
田镜眼里慢慢湿了,他没想要哭的,他做好准备恨盛兆良了,恨至少可以让他显得坚强一些,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总是会让他觉得受伤。
盛兆良慌了神,田镜过去总是哭,但那时候他只是觉得有些心疼,现在看到田镜的眼泪从眼眶滚出来,却心口大痛,好像那眼泪是陨石,往他的心脏上砸。
“对不起,对不起,我……”
盛兆良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曾经以为他可以控制好一切,却越来越焦躁,他见不到田镜,那种与日俱增的思念让人无法抵挡,然而等他忍不住想要给田镜打个电话的时候,却发现那个躺在通讯录里好多年,有求必应的号码变成了空号,他才开始慌。
然而和田镜的回忆,没有任何一件可以安抚他,他对田镜从来都称不上好。
“好了,我们互相道过歉了。”
田镜吸了吸鼻子,“我为我曾经的自作主张,给你添了麻烦而道歉,对不起。”
他抹一把脸,将表情收拾好了,“我们扯平了。”
“田镜?”
盛兆良一直在接连受到冲击,他甚至有些不敢开口说话,他已经用最短的时间做了解释,但好像根本没有用。
“盛兆良你还记得吧,是我提的分手,你记得是为什么吗?”
盛兆良的眼睛暗下来,他像当初田镜质问他同一个问题的时候那样,认为这根本不算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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