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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争着在主子面前露脸了。”
魏逢春不假思索滔滔不绝,“巴结好主子,在主子面前露脸,差使才能做得稳做得安,也才能升发。
说是一个‘争’字,里头学问可大了!
有的主子不喜欢人争,你就不能总把揽着,得耐得住,把得住,看准了机会再动手,有的主子挑剔,就得万分小心——”
他见顾沅静静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又讪讪停住,“咱们小爷对底下人宽厚,是最好服侍不过的了,顾小娘子圣心独眷,也用不着争什么,只要伺候得小爷高兴就成了!”
“伺候得、陛下高兴?”
顾沅唇边露出一丝苦笑,“魏师傅,您也说过了,我在宫外十年寒窗,到头来,只是为了使尽花样心思,让一个人高兴么?”
“这——”
魏逢春哑口无言,又想了想,“小娘子是明白人,虽说这话是大不敬,可小娘子肯跟我说这样的话,是高看我一眼,我领小娘子的情,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人可是分三六九等,咱们小爷,论身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金尊玉贵,论相貌人品,那也一样是一等一的,以小娘子的模样才气,也只有服侍咱们小爷才相配呀!
不瞒小娘子,我们这些人在御前,那些大臣的模样见得多了,倒是个个道貌岸然一本正经,说话也比我们这些奴婢好听,可论起内里心思来,不往上巴结的,有,少得就像就,就像那什么沧海一粟。”
他冲着顾沅微微一笑,“小娘子年轻,看不穿这些个虚头儿,不说别的,小娘子自己想想,外头哪个官儿不巴结上司一门心思往上爬,宫内也是一样么!”
“家父不曾。”
顾沅神气声音心平气和,既不动怒,也无自矜,“我自幼跟在家父身边,他常道君子忧道不忧贫,虽是粗茶淡饭,总归问心无愧。
魏师傅说的道理,我明白,也见识过,”
她眉宇间满是了然的苦涩,“可知道归知道,顾家人终究做不到。”
这话实在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明摆着,顾小娘子是苦读书出身,改不了书生脾气。
可顾小娘子视富贵如浮云,魏副总管却没法高风亮节,一面心疼自己这几日奉承巴结统统打了水漂,一面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突然眼前一亮:“小娘子这个,这个真是威武富贵都不能屈呐!
您是真读圣贤书的人,”
他大拇指一挑,“日后必定公侯万代!
只是圣贤他老人家也说过什么在其位谋其政,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儿,是不是?甭管您什么时候出宫,如今总在御前是不是?那小爷的茶水,就该着您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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