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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朝:“......”
在大徐,尤其是云南等地有很多银矿,朝廷一直用银课来充实内库,银课收益一般流入皇帝及其背后的利益团队,这是一笔巨额收入,这些人往往肥得流油,尤其是派出去的监察大臣,他们横征暴敛,致使广大旷工苦不堪言。
大徐近些年来收支失衡,入不敷出,总是捉襟见肘,寅吃卯粮。
为了缓解国库压力,银课指标不断上扬,这可苦了百姓,然而尽管如此,收支对比依旧没怎么变化,可想而知银子都流到了谁的兜里。
贺朝掌握了公孙越贪污的证据,但也因此被针对,甚至被杀人灭口。
邹清许明显也想知道更多,他和贺朝都想让对方成为对抗沈魔头的第一线,这一局贺朝占了下风,他只能硬着头皮问:“众所周知,公孙越是谢党的人,银矿出了问题,着急的应该不止他一个,我没想到沈大人能来救我,但沈大人你应该也知道我的猜疑。”
贺朝几乎把话说明了,沈时钊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他耐心地听贺朝说完:“你手上有确凿的证据吗?”
贺朝不知是学聪明了想自保还是果真如此,他苦笑说:“不算确凿的证据,甚至不能说是证据,掀不起风浪,公孙大人实在不用在意我。”
“嗯。”
从沈时钊脸上根本看不出信或不信,他说:“站在我的角度,确实不用太在意你,因为哪怕你有确凿的证据,估计也掀不起风浪。”
贺朝:“......”
沈时钊嚣张的压迫感太强,邹清许摸了摸脖子,他倾向于相信贺朝手里有半吊子证据,虽不起眼,但只要用得好,也能给公孙越致命一击,沈时钊说完后,他下意识问:“为什么?”
“工部负责管理银矿的事宜,但银课的收益除了进了他们的口袋,很大一部分也进了皇上的口袋,皇上肯定会网开一面,做做样子,简单处理。
他不想让人们看到这件事的不堪,也不想断了这条财路。”
沈时钊漠然说道。
邹清许的心凉了半截,细细思索,确实如此。
他继续盯着沈时钊,目光犀利清亮:“为什么要站在你的角度,你和公孙越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沈时钊今日不断被问及此事,他的眸光一点点变深,带一点不耐,神情寡漠,声音不冷,但凉润如水:“我和你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只有朋友和敌人两种。”
邹清许和贺朝都不敢再问。
贺朝休缓了半天后,身体逐渐恢复过来,他被邹清许搀扶着下了山,到了山脚,四人分道扬镳,长煜早已备好马车,一辆回沈府,一辆让邹清许送贺朝回家。
贺朝需要好好休息。
他的回归势必让某人睡不安稳,思来想去,邹清许决定让贺朝先住在他家里养身体,等到公孙越倒台那天,他大概才能安全。
贺朝感激涕零,邹清许眉间锁着一层忧愁,马车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邹清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贺朝:“你究竟有几成把握?”
贺朝有气无力地对他说:“今日之前是五成,今日之后是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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