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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堂堂内阁首辅、礼部尚书竟然不经常在家里用膳,他也天天吃不到这些山珍海味。
谢止松经常在宫中留宿,以防荣庆帝不时召见,他明明已经高龄,却几乎是整个大徐最卷的官员,经常加班到深夜,他有时不回家,直接住在文渊阁,但凡在宫里,每天早上的吃食都很简单,一般是红薯、馒头、小菜和杂粮粥,简单的像寻常人家的伙食。
大概因为近日陆党的张建诚和清流中的祁易接连下马,让他感到心情舒畅,谢止松满面红光,张罗着让沈时钊一起用膳。
沈时钊吃过早饭,没有上桌,在一旁坐下喝茶。
谢止松头发灰白,他浓眉大眼,五官周正,长了一张正人君子的脸,不缓不慢地盛汤,又不缓不慢地对沈时钊说:“这样的饭,我一年也吃不了几顿。”
沈时钊:“义父如果想吃,可以每天派厨子做。”
谢止松笑:“我在宫里天天吃红薯和小菜,常常晚上亥时还不敢上床入睡,而是在几案前看书办公,这些辛苦一般人难以想象。”
沈时钊眼里泛起细微的波澜:“义父其实不用这么辛苦。”
谢止松细嚼慢咽,他眼里冒出两簇精光,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皇上派人监视着我们这些大臣呢,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你的忠心和勤勉,得让人看到。”
“多谢义父指点,时钊一定铭记在心。”
沈时钊听闻,握紧手里的杯子,他微微低头,、正出神间,谢止松端起补汤尝了一口:“我听说祁易捡回来一条小命?”
“是,不过这次他元气大伤,估计要养一阵子,人摔过跟头自然会安分许多。”
谢止松吃了七八分饱,轻轻往椅背上一靠:“他命硬,这次便宜他了,我之前便和你说过,抓住一个祁易要好好收拾,得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不然以后弹劾我们的奏折拦都拦不住。”
他喝完汤后,又不放心似地问:“按理来说这二十大板足以要祁易半条命,他怎么会只受了轻伤?你仔细查查。”
沈时钊忽然想到家里的小厮为他收集来的消息,有人买通了负责廷杖的人,手下留了情。
出面的人是梁君宗,而出这个主意的人,应该另有其人。
沈时钊心里有一个模糊的猜测,梁君宗和梁文正为人做事光明磊落,不屑于搞这些小把戏。
这招谢党倒是用过,曾经有一位言官总和谢止松对着干,没事还总弹劾他,谢止松被惹毛了,逮住机会收拾这个人时,让廷杖的人下手重一些,此人当场没了半条小命,成了残废。
天光逐渐越来越亮,沈时钊把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后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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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大夫和梁文正、梁君宗汇报过祁易的伤势后,梁文正松一口气,祁易的小命总算保住了,他只要在家好好休养,日后便能完全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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