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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紫檀木气味几乎压过了血腥味,却让姜沁几近作呕。
她的手掌压在血水上,一动不动,好像站起来会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铅灰色的眼珠睁得老大,呆呆地看着一批批身穿制服的人忙里忙外,看着他们把林放搬运到担架上,看着他们清理现场。
但真正倒映在姜沁瞳孔中的画面,却只有灰蒙蒙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救护车门快要关上的瞬间,姜沁扶着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沙发支架站起来,踉跄地追了几步出去。
“唉这位女士你等一下,别妨碍我们办案……”
“小沁注意脚下!”
银色的高跟鞋被坍塌的碎砖瓦绊倒,姜沁细嫩的肌肤瞬间就擦破了一大片,殷红的血珠断线珠似的一连串地往外冒。
姜沁呆呆地看着自己被划破了的手掌。
林放呢?
他怎麽还不过来。
自己这个样子,他看到又该心疼了吧。
潘池若见她状态不太对,蹙着眉走过来,担忧开口:“小沁……”
姜沁猛然回头,铅灰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双手无助地抓着她的衣摆,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急于求证什麽:“小若,他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对吗?”
在潘池若的印象里,姜沁一直都是优雅的,得体的。
至少她从没见过,姜沁这副失了魂一般的样子。
虽然她很想安慰她林放不会有事。
但是潘池若也看到了,方才那一枪,就正击在林放心髒周围。
若是刀具类的伤害还好,子弹的话,潘池若真的没有把握林放能活着。
就算活着,什麽时候能够醒来,需要多久才能恢複正常活动,也是个未知数。
她不知道姜沁能不能等,愿不愿意等。
毕竟她不是姜沁,她没有和林放相处的经历。
她低下头,垂眼看着姜沁。
从她的眼神中,姜沁看到了答案。
攥着她衣角的手渐渐松了下去,丝质衣物上,只有一缕淡褐色的血迹擦过。
姜沁垂着眼睫,扶着覆满灰尘的地板,慢吞吞地,强撑着,重新站了起来。
见她站起了身,笔录员抱着平板走上前来,客气道:“女士,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同我们做一下笔录。”
“我想先去医院看伤者的情况。”
笔录员有些为难,“这位女士,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不过,现在病人尚在抢救中,您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而且我们需要另外抽调人手保护您的安全,现在人手也不足……”
“嗯。”
没被同意在姜沁的意料之内,她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尽可能维持平静。
只有紧紧捏着沙发钢架的手指骨节已经泛白。
“那麽警官先生,我想知道,今天这桩恐怖.袭击的背后主使。”
负责笔录的警察拧着眉,看向站在大厅中央的人,得到对方点头后,才翻动档案回答道:“据雇佣兵口供,是刚下发通缉令的傅氏集团总裁傅霆霄,我们正在实施抓捕,但我们收到了他潜逃到国外的——”
“咔啪——”
一声,纲制的沙发架被姜沁生生掰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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