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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送死?
他唇角的弧度逐渐平直,半搭着眼,淡淡道:“母亲说笑了,殿下如今不过十三岁,我如何与之共读?”
萧瑜兰的指尖在装着金簪的盒子上轻敲了敲,好似在提醒沈瑞,他方才送了个怎样难得的宝贝般。
她多年不理外头的那些烦心事,因而虽多侍弄花草,手指却显出些莹润的光泽,可沈瑞这会儿瞧在眼里却没由得平添几分烦躁。
“年岁的确是虚长了几岁,书却不见得多读几本。”
萧瑜兰理了理身前的衣料随口道:“科举刚过,朝中又递了不少折子上去,你父亲近日便在处理此事。
不求你能添上什么助益,只若不趁着眼下读几本书,只怕折子上骂你的说辞还要被你张贴到墙上去观赏。”
沈瑞怒极反笑,手肘压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身子惬意地倚在一侧。
“外面的人都说母亲修的一副好禅心,现下瞧来,若是神佛如此,倒真真是……”
舌尖顶了顶齿尖,他略略一顿,斟酌出个还算合恰的词来。
“荒唐。”
春珂站在他身后,从萧瑜兰说要让沈瑞去和萧明锦一并读书时,她便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紧张地盯着二人。
生怕自己一个愰神,俩人就要手持那根簪子给彼此扎个泄气。
沈瑞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扶手上的雕花,凹凸起伏的触感叫他磨去了些许的烦躁。
方才眉眼处压不住的那点凶恶,也好似随着少年略一挑眉的功夫就消散了个干净,不过将说完的话,便仿佛同他这个人全然无关般。
沈瑞笑意盈盈地看着萧瑜兰,倒好像二人之间当真有些什么可亲近的境地般。
“母亲既然有了这番安排,做儿子的又岂敢不听,想来,这件事定然会有趣得狠。”
说罢,沈瑞哼笑了一声,仿佛预想了些有意思的玩意儿般。
随即便起身,姿态松散地拱手行礼道:“我乏了,要回去睡了,下月再来给母亲问安。”
直至沈瑞的一脚踏出了院门,站在萧瑜兰身侧的嬷嬷才轻声道:“公主又何必与小公子使劲,小公子虽说顽劣了些,但到底还是明事理的。”
“皇兄传了信来,说他与从前有些分辨。”
萧瑜兰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今日瞧来,倒的确是有点意思。”
嬷嬷皱眉思索了片刻后道:“小公子今日倒的确同往常不同,也或许是在外面闹了脾气?”
萧瑜兰没再说话,只是端起茶盏,轻轻用茶盖拂去面上的浮茶,将要端到唇边时,却忽而想起沈瑞在茶盏里吐的葡萄籽。
即便不是同一个杯子,也够叫她手上一顿。
萧瑜兰垂眼瞧了瞧杯子里清透的茶汤,随后故作若无其事般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变与不变,都不碍事,左右着中都人人都是颗棋子,闹不出格子,便皆可照旧。
——
春珰将洗好的果子搁在沈瑞的手边,见他没反应,又轻声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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