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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所言极是,”
狄骞恍然大悟,“如此看来,便说这窟窿眼儿是陷阱也未可知!”
赫连诚却是心一沉,“这倒是——”
“府君?”
赫连诚皱眉并不作答,只一耸左肩,那白鹘原是在假寐,倏尔便振翅往夜空而去,他追了一哨,才道:“前面便是万斛关,咱们且略作休整,顺便商议一下该如何入关。”
“商议什么?”
狄骞脱口而出,“午后咱们不是才说好——”
“我说了什么?”
“是——”
白鹘在半空盘桓几周,便往深山里去,狄骞堪堪反应过来,“是老头我记错了,咱们且好好商议,细细商议!”
“阿兄,府君他们在做什么?”
远处,谢含章指着夜空中的一点黑,“你看那白鹘往山里飞,会不会是发现了那条野径?”
说完她立马缩回手哈了哈气,眼下才二九,天正要冷,往年在府中炭火手炉煨着,从来也不觉得原来冬天真能冻死人。
谢元贞抱紧了她,自己也冷得哆嗦,但他同时一眼不错地追着,道:“咱们等等看。”
“要是府君也同咱们一道进山就好了。”
谢元贞愣了一下,随即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面前的谢含章脸上,“阿蛮喜欢府君?”
谢含章十指交错,懵懂地点点头,“阿蛮只觉得府君亲切,阿兄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谢元贞见她不像玩笑,不由奇道:“阿蛮何以会有这样的感觉?”
“就是,就是,阿蛮也说不上来!”
谢含章绞尽脑汁,又搬出几日前的事,“可是府君搭救阿蛮在先,阿兄危难之时,府君又将他的保命药丸全数喂与阿兄,乱世之中何其可贵,阿蛮便觉得他是个好人!”
谢元贞略一思忖,转而问道:“那阿蛮觉得咱们在城东遇着的小郎君是好人吗?”
谢含章顿了顿,随即点头,“他也是个好人!”
“阿蛮犹豫了,可见直觉也并非是全然正确的评判标准。”
谢元贞摸了下那小脑袋上圆溜溜的发髻,神情隐隐严肃起来,“阿蛮觉得府君亲切,许是因为府君生得俊朗,面对阿蛮,脸上又总挂着笑。
可阿兄与府君每每相谈,却觉得此人甚是危险——如此一来,阿蛮是信自己还是信阿兄?”
谢含章皱了眉,“阿兄何以见得?”
“朔北六州皆通洛都皇城,其间无一不是康庄马道,府君他们自西北而来,既出现在山林密布的城东,定是遭遇过五部夷兵。”
谢元贞回忆当晚,热气出口瞬间消散在黑暗之中,“那夜我与小郎君联擒贼首,继而城东百姓激战,为何偏在夷兵贼首人头落地,大势已去之后,他们才入城援救?”
谢含章将头一歪,“也许偏有那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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