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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并辔齐驱,只在狭窄的巷口留下闪电般交替的残影,他们显然是没注意到黑暗中还有两道弱小的身影。
谢元贞惊魂甫定,隐约分辨出马上士卒的两肩胸背皆束银色甲片,凭着仓促间的几句,他猛然反应过来——这正是六营之一的屯骑营重甲兵!
大梁还有可战之兵!
角楼的隆咚战鼓终于响起,整座洛都将要从麻木的沉睡中醒来。
残影过去,两人追着风探出脑袋,但见前几排将士竟是以身作盾,以马冲马,将五部夷兵主力硬生生从入口撞回了门外的瓮城之中!
“四兄?”
谢含章被城门惨烈的场景一惊,下意识捏紧了谢元贞拉着自己的手。
她抬起头,只见四兄也似看呆了。
但细瞧的话那双眉眼凝重,又像在琢磨别的事。
于是她又顺着四兄的目光而去,远远见到方才那个当街怒骂的校尉已然登上城门,指挥作战——
“头儿,看样子来的是先锋!”
城墙上,那校尉身边的副将举着盾牌,几乎是挨着身后快僵硬的尸体,在箭雨中大声甩出这么个结论。
听罢那将领沉声点头,道:“能拖一刻是一刻,角楼的鼓不能停,还要挥旗传信给其他——”
副将不等校尉说完便夺了过去:“头儿,这洛都城中哪儿还有什么其他营!
?”
“传!”
话音刚落,五部骑兵振臂一弓直冲角楼,数箭齐发之下,击鼓的传令兵很快就被射了下来——
“戎马鸣兮,金鼓震,壮士激兮,身忘命①!”
最后一字坠落夜空,转瞬间便被猛烈的朔风撕碎,灰飞烟灭。
城楼上便传来更重的一声:
“再传!”
“你们机灵着点儿!”
城楼下,先前巡逻的九人小队此刻正捏着枪矛躲在骑兵后头,小卒听到老周没头没尾的叮嘱一回头,却见他脚步匆匆,竟是通往角楼的方向。
“老周你做什么去!”
小卒人慢了一拍,想拽老周的衣角也扑了个空。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②!”
闻言老周又留下一句,便再也不回头地往前冲。
谢元贞站在远处,目睹角楼上不断有人下坠,只是前赴后继,激昂的鼓声便再不曾间断过。
“将军死绥,路绝重围——也未必就是绝路!
含章,快帮四兄捡来那地上的柝锣!”
他攥紧了通红的拳头,随即咬牙将腰封往上一拉,勒紧了刺伤的刀口。
谢含章睁大眼睛,懵懂于方才四兄所思为何,随即便听他开口做了个截然相反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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