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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他气定神闲地收起折扇,发出一声由衷的喟叹。
“你太瘦了!”
新一轮的耻辱淹没了阿梨的神经,隐忍不落的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外面是轻轻的敲门声,裴爷警觉地侧脸,不耐地问道:“谁?”
“裴爷,花来了。”
鸨母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回答。
“拿进来。”
外面探进鸨母插满花钿的头,鸨母吃力地将盛满鲜花的箩筐提进来,还不忘谄笑,“裴爷有事尽管吩咐,老奴着下面的人去办。”
新摘的花朵姹紫嫣红,团团簇簇绽开着,如彩霞叆叇。
就像娇艳**的女子,历一场风花雪月,就是心境再凉薄的男子,此番也想成为红尘醉客。
裴元皓目光反而凝重,唇边虽然含着淡淡的笑,神情却专注起来。
如此模样,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他究竟想干什么。
手中的牡丹血凝的红,他将它放在阿梨的肌肤上。
粉黛的海棠、皎白的玉兰……临近初夏的南州异花满地,橙红朱紫,缤纷绮丽。
不大工夫,阿梨整个人似浸没在花海中,那幽幽袭鼻的花香在帐内流淌。
裴元皓拾起箩筐内最后几枚掉落的花瓣,袍袖挥扬,满帐花瓣一时舞影翩翩。
他颔首笑了,仿佛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一年内,这个女子我包了。”
他随意掸了掸手,说给后面的鸨母听,“把她养得肥一点。”
鸨母脸上笑开了花,“有裴爷罩着,那是阿梨姑娘的造化。
裴爷放心,不出几个月,老奴保准给您养出个才艺双全的绝色美女,好好伺候裴爷。”
裴元皓满意地点头,“我随时会来,下去取银票吧。”
说完,他不再顾及床榻上的阿梨,径直往外走。
又是一桩生意达成,鸨母如逢财神,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瞬息之间,黑暗潮水般袭击而来。
越来越虚弱的阿梨发出小兽似的呜咽声。
自己已是落入蛛网的羽蝶,无论几多挣扎终是抖翅不能。
这种念头再次席卷全身,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劣行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盛暑时节,南州城天天晴空万里,太阳几乎烤焦了大地。
草木树叶抵不住终日暴晒,连叶子都卷成了细条。
午后的观香楼少了暮春时的喧哗,楼里的姑娘也有了倦意,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南风刮来一股股热浪,火燎般的,连绮窗外的小鸟都被烫着,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房间里窒闷得使人难以呼吸,阿梨手执团扇,找个通往迂廊的阴暗处凉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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