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江暗自思忖,那夫妇应该就是原身的父母了,他低头行礼:“父亲,母亲。”
“江儿来了?快坐过来——”
郡王妃看到他,神情骤然一软,像是看到什么差点失去的珍宝似的,连忙抬手招他过去,搂在身旁像对小儿似的摩挲着不愿放开,心有余悸的念叨道,“这是什么事,这都是什么事……要了人的命了啊!”
因这一个动作,地上那女人不得不松开手,刚才的哀求哭喊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如今她只能伏地哀哀低泣着,迫于气氛的威压渐渐安静了下去。
中厅里的氛围被陈秉江的到来打断,终于缓了一缓。
康王思忖半天有了决断,面上却仍是愁眉不展,他转过脸对陈秉江说道:“你也大了,坐下听听,别有事没事总让有安在背后打听。”
陈秉江眼角余光往旁边一瞥,那个圆脸小厮羞愧的低下了头。
康王捋了两下胡须,又看向堂下摇摇欲坠的青年,语气严厉中透着温和:“周阳,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伯父知晓你在这件事上没有过错。
论孝,你应当回家去侍奉父母,他们没有养恩也有生恩。
论理,伯府血脉不容混淆,你已经当不得这个世子了……你明白吗?”
这个‘父母’是……
奶娘的表情渐渐恍悟,转变为狂喜。
“小侄明白。”
地上的青年沙哑着嗓子说,他木愣愣的眼珠转了一下,也有了神采,“王爷,小侄、我……这是说我可以去那家吗?”
“自然。
你父母、呃,靖勇伯之前说的都是气话,两家孩子当然是各归各位,哪有打死一说。”
郡王爷有些气虚的安抚道,说起来很不赞同。
陈秉江:“……”
他怎么越听越不妙,越听越耳熟?
“周阳”
,“靖勇伯”
,“真假世子”
,这不是他前些天看过的另一本狗血文吗?
靖勇伯府的世子周阳突然被人爆出来其实是一家农户的儿子。
真世子在地里刨土,大字不识的度过了十几年。
当年朝局动荡,这不是有人行了阴谋,而是确确实实的一桩巧合酿造的悲剧。
事情一朝查明,伯爷赶回来就要活活打死这个鸠占鹊巢的假儿子,他既不打算认这个长子,又不许对方回农家孝敬亲生父母,认为丢不起这个脸,不如悄无声息死了干净。
这么不占理的事,放在以军功传家的靖勇伯爷身上就是有跋扈的底气。
偏偏周阳的母亲已经在生产时难产去世,现在当家的是后娶的继妻,更不会说句公道话,只有一个奶娘还偏护着周阳。
陈秉江看着地上哭泣的女人,再看看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周阳,心里渐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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