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中山又住了下来,季南安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我现在出去,随便找个窝住下,实在是不大像是“正牌女友”
应该有的风格。
且不说感情好坏,起码眼前这个男人,是为我受的伤。
已经开了个头,让他们知道我与季南安有关系。
所以,不如更加确定。
在其位谋其责,不管这位置真假,总得落实到实处。
季南安同志身负重伤,不便端碗吃饭,没关系,我来,我喂他喝了一大碗粥;伤口不能见水,否则有溃发危险,没关系,我帮着他挤好牙膏拧好毛巾,以便洗漱;只是短短几个小时,我便累的瘫坐在沙发上,这年头,做戏装保姆,比真干活都累。
眼看着这大爷坐在沙发上将临睡前要吃的一颗药吞咽完毕,我心里一松,瞬间有一种被释放的快感,“好了,我上楼休息去了。”
我一边捶腰一边起身,“有什么事儿,打电话喊我。”
他哼了一声,“你要上去?”
我无奈,“祖宗,戏做到这个份儿上差不多了。
你总不至于让我和你同居吧?”
他撇嘴,那瞬间竟有几分孩子似的不满和脾气。
可我一下午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卫生的,实在是疲累至极,根本就连抬眼都懒得抬,也无心向往常那样将他的表情剥皮抽筋的分析清楚。
反身踢门,砰的一声,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跨上楼梯。
我原本以为累了会睡眠好,但是却没想到竟会是如此惊心难眠的一夜。
腾的坐起身,眼前却有一双晶亮的眼睛,泛着月光的淡色朦胧微眨,剔透的像是要照进人心里。
下意识抱紧被子,我警惕的看他,“你怎么进来的?”
他指指门,语气如常,“我有钥匙。”
“季南安你神经病啊,”
我生气起来,“大晚上的,你拿着钥匙到我房间!
你……”
“你以为我想?”
他毫不留情,讥讽道,“你大半夜上突然啊啊嗷嗷的叫,估计整个中山别墅都能听到。
我怕我要是再不上来,那边的小区会告我们扰民。”
“是吗?”
“是,”
他声音突然软下来,在这样的夜里,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沉哑和温顺,尾声轻扬,甚至带着一丝诱哄,“做噩梦了?”
夜色如墨,我只能看到他微微发亮的眼睛。
原本不该说的,可是这样的夜里,却让我觉得眼前的人可以信服,看不见他微扬似讥的唇角,看不见他志得意满的眉目,感受不到他威逼强慑的表情,所以,我所有的防备在瞬间都落下来,整个人,疲软不堪。
“是,做噩梦了,”
我抱紧被子,一点点复苏刚才的梦境。
听很多人说,她们做梦时虽然害怕,但第二天却往往记不清楚梦境是什么。
可我却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最细微的情节都能想出来,这真是残忍。
“我梦到我妈要杀我,拿着砍刀砍我,手上全是血,”
我绞着被子,不由自主的将唇咬到生痛,“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她说我是不孝女,说我胳膊肘朝外拐,说我迟早要不得好死。”
“我没办法,其实我只有一条路走,可是很奇怪,她们眼中的我似乎面前有千条路,而我要走的那条,是她们最受不了的那条。
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直到前面是个悬崖,宁家人在后面拿刀要砍我,他们不知道怎么了,都没了脑袋……脖子上都血淋淋的往外冒着血泡,都说是我害的他。
我一个劲儿说不是我害的,可是她们不听,他们笑的那么大声,一步步向我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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