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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空捻着被新绳重新串好的佛珠,抬眼看他,态度出奇地好。
明空大师温声道:“柏施主,有话请说。”
“你先前含含糊糊,只与我说什么南曜大难,说什么我是因天意逢时而降。
如你所愿,现今我已是太子侍读,那我且问你,你当初说的大难,是否和太子有关?”
明空捻佛珠的手停住了,似乎有几分讶异,他看向柏若风——观真的事情他并未透露半分,当日只说‘大难’,而未曾提到半分太子,为何柏若风现今却像是有备而来在质问他。
“看你的样子,那就是了。”
柏若风揣度着他的惊讶,这几分情绪在柏若风眼里不亚于直接点头承认。
柏若风指尖点着桌面,思索道:“再问你,这‘大难’,是否和帝后有关?”
这一次,明空的面色平淡了许多。
难道不是他猜想的那般?柏若风越发想不明白,历来皇位之争关乎国家安定,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有些危言耸听的‘大难’与皇位有关。
可明空大师的反应却说不是如此。
索性都来到这里了。
他撑着桌子俯低身子,笃定道,“和尚,我那日看到皇后来找你了。
身为护国寺主持,你肯定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
明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许无奈,却并没有拒绝,“施主想知道什么?”
“昨日有贼人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说太子强抢民女,皇后对太子下了狠手。
我亲眼所见。”
柏若风见明空只是默念着阿弥陀佛,并无多大诧异,更是笃定他知道一些事,于是单刀直入问:“太子不仅是嫡长子,还是唯一的皇子。
为何会被帝后厌弃?”
明空有些犹豫。
柏若风不喜,他敲了敲桌面,冷面以待,“秃驴,你最好想想是谁口口声声说我是解难之人的。
不说别的,就冲你向陛下荐我入京做侍读这事,你合该把太子的事与我说清楚。
不然便是推我入火坑,哪日我因无知冲撞贵人丢了命,你便是刽子手。”
“施主,稍安勿躁。”
明空只短暂思考了几秒,旋即起身,“请随我来。”
柏若风非但没有轻松,面上还现出少许凝重。
他跟随着明空从后门出去,走入树林。
柏若风记得这片树林,视线不由往当时和方宥丞初识的地方瞟去,那里已经是一块平地。
奇怪的是明空大师在那么多几乎一模一样的树里,精确地以肉眼认出一条路来,带着他左拐右拐。
最后来到一个偏僻角落,那里杂草丛生。
一座孤坟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简陋的木板上边写着个陌生的名字:欧阳游。
“他是谁?”
柏若风不解地看向明空。
明空低声念着阿弥陀佛,垂眸看了看那孤坟,答曰,“段小姐当年的意中人。”
他没有喊皇后,反而喊了皇后待字闺中的姓,显然在避讳什么。
柏若风悚然一惊,扭头去看那孤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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