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文化沙龙。
沙龙举办的地点是虹桥路一所占地六十余亩的“依扶司”
乡村别墅,当然,这也是沙逊爵士名下的产业。
沙逊爵士住在外滩,却喜欢在“依扶司”
请客。
这处奢华的庄园里头开辟着他私人的种植园,专为他新鲜蔬菜,甚至每天清晨,就有一辆黑色汽车奔驰数十里专程为沙逊爵士送去早晨摘的鲜花。
当白茜羽下车后,站在门口迎接她的,是沙逊夫人,她起来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高鼻深目,金发棕眼,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长裙,领口系着丝巾,气质优雅而端庄,有一种久居上位而养成的贵族气息。
这是太太们的沙龙,自然是由女主人所主持。
简单的几句寒暄后,沙逊夫人一边引着她穿过走廊,一边说道,“小姐,我该怎么称呼您我粗心的丈夫并没有告知我您的全名。”
事实上,沙逊也不清楚,能记得她姓虞已经很不错了。
“您可以叫我辛西娅,这是我的英文名字。”
这是白茜羽现编的,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过什么英文名字,向来都是汉语拼音走天下。
就算是在国外留学时,身边的朋友都取着花里胡哨的外文名字,她也坚持认为“xiyu”
也挺好的。
“好的,辛西娅。”
沙逊夫人用温和的目光打量着她,“你平时对艺术方面有涉猎吗比如绘画、诗歌、文学、或者是音乐哦,我只是希望我丈夫的邀请不会让你感到唐突。”
“只能说是略懂吧,并不精通。”
这次白茜羽说的是实话,尽管穿越以后她正儿八经读了不少,但她自觉离艺术界还很远。
她上辈子欣赏过优美的歌剧,听过大师的音乐会,去过名家的画展,但那仅仅是她生活中的一种装饰品而已,就像她家里收藏的名画,并不是因为真的懂艺术,只是中了艺术品背后的附属价值。
沙逊夫人察觉到了她的语气,立刻理解地笑了笑,“你不用紧张,不过是大家闲谈而已。
对了,你之前是在哪里生活你的英文说得很好,但我丈夫说你是第一次来上海。”
她对于白茜羽的来历抱有十分的好奇。
“我从小生活在南洋。”
白茜羽微笑道,“虽然我对国内并不太熟悉,但我父母从小就教导我华文和传统文化。”
南洋那群阔绰豪奢的华商吗沙逊夫人挑了挑眉,并不继续发问,而是笑了笑,“到了,我们进去吧。”
佣人拉开了门,法式拱形花窗将午后的暖阳都送进了会客厅内,厅内十分宽敞,一面是架,里头装满了精装的外文籍,地上是宫廷式的黄绿色细绒地毯,淡紫色的软纱帘子半垂着,露出窗外正开着的月季花丛。
壁炉中燃烧着木炭,几乎将室内熏成温暖的春天,几组柔软的天鹅绒沙发上,今天沙龙的宾客们正在三三两两地谈笑说话。
参加沙龙的宾客中大多是白人,只有一小部分是黑头发的东方人,但说话时都是用英文交流。
这样的沙龙似乎不是第一次举办了,她们起来都颇为相熟。
沙逊夫人一进门,会客厅的目光便齐齐投了过来,她拍了拍手,面带微笑,“女士们,今天我们迎来一位新朋友,来自南洋的珍珠,辛西娅小姐。”
一道道视线落在白茜羽的身上,她微笑致意,款款落座。
然后,她忽然心有所感,抬起眼往对面的沙发上去,果然到了一位熟悉的面孔。
“这位是唐菀小姐,从英国留学回来的,现在经营着自己的服装公司,是一位品味优雅的淑女,之前还登上了杂志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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