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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安沛儿嘴里说的那个人是宣王?
她冷冷回身,“关门。”
冰冷的朱红色大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天穹遗漏的残光。
一场秋雨一场寒,雾蒙蒙、雨淋铃,沈文戈又犯了腿疾,此次疼得她连医师都请来为她扎针了。
喝了药,沈文戈虚弱地躺在软垫上。
倍柠瞧她那难受的样子,晚上指定是睡不着了,便将沉香点上,而后忙着为她敷腿,听闻她问软甲,便道:“都从铁匠那领了回来,只除了姑爷、尚郎君的那个。”
“他不会不给的,我要与他和离,他开心才是,我终于不缠着他了,”
沈文戈自嘲的笑笑说,“且再等两日,若再不给,便上门催促一番。”
“正巧,趁着等软甲这段时日,你同嫂嫂们说一声,就说我要往西北送衣裳,让她们有想给兄长们准备的,都备上些,世子夫人那,告诉一声便是,东西我来收拾。”
倍柠拿手帕给沈文戈擦汗,心疼道:“娘子别说了,歇歇吧。”
而后声音中带着自己的不忿,问道:“娘子,你可后悔当年,去救了尚郎君,累了自己一身病?”
沈文戈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将自己埋进被窝中,闭眼呢喃道:“后悔?不悔,我又不是只救了他一个人。”
那年雪夜,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盖了一层又一层,冻彻心扉,燕国小股军队和陶梁一队斥候相遇,双方交战,热血喷洒,连雪都盖不住那红。
战场从来不是一个儿戏的地方,无数将士倒在被冻成坨的血泊中,仅余少数斥候得以保留性命回大军禀告。
这些人里没有尚滕尘。
而她沈文戈巧在半路遇见斥候们,得以先一步赶到交战现场,皑皑白雪几乎将将士们盖住了,她都不太记得,自己看到眼前场景,是怎么连滚带爬地从马上下来,奔至雪地中的。
身上斗篷随着她的跪地挖掘从半空垂落,沾染一身血茬,她挖了一个又一个人,哭喊着尚滕尘的名字,没有人回答她。
“尚滕尘?尚滕尘你还活着吗?”
冰天雪地中,一个人微弱的呼吸,也会冒出丝丝白气,凭借此,擦干脸上泪水冷静下来的她,终于发现了一个活人。
好不容易将倒在战士身上的人搬下,她却沉默了。
那还有着微弱呼吸的士兵,手里还握着砍刀,可他被马蹄踏穿的下肢已经和盔甲冻在了一起。
她不认识他,可看他眉眼,依稀可见年轻,是个还未及冠的孩子呢。
疯了似的掰他的手指头,都没能将他手中砍刀掰下来,她只好转身从别的地方扒拉出一柄断刀,将他从雪地中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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