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时路上还得走一个月,三千里,足够慢慢教你了。”
“……”
也对,我真是发傻啊,都忘了路上时间长着呢,如此一想真是无语至极。
“诶,别故意打岔,你该回答什么?”
肖阳扳着婉如肩膀摇了摇,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情诗么,就得一唱一诺怎么可能没有回应。
婉如彻底无言,真是太不要脸了,《泽陂》是女子思念、赞美男子的情诗,最含蓄的第一段已经被他念了,自己无论怎么回答都会很露骨很张扬好不好?
最终,在肖阳的再三追问下,婉如不得不掐了其中一句轻声回答道:“唔,彼泽之陂,有蒲菡萏。
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因相思而无法入眠?嗯,也算凑合了。
肖阳微微一笑,半搂着婉如站在菖蒲丛中呢喃琐事,一会儿瞧瞧水草涟漪娇花嫩草,一会瞅瞅毛茸茸的雏鸭嘎嘎游过,天高地阔中别有一番野趣。
随侍奴婢遥遥看去,只见夕阳之下一对璧人临水而立,橙色的暖阳笼在他俩身上,在青山绿水间伴着一片粼粼波光,恍若仙境眷侣。
晚上回了院里,三郎原本还想趁着婉如郊游后心情大好,央她喝点菖蒲酒然后再好好厮磨一番,欢享鱼水之乐。
结果,奋力骑马的后遗症在他还没下嘴时就展露无遗,娇娘子直接倒床吆喝:大腿快磨破了、腰背似乎断了、胳膊也抬不起来了……嘤嘤,浑身都痛!
“真是,太弱了!
以后让肖棠陪着你每日都去跑马,至少半个时辰,”
肖阳一面苦笑着为她捏揉,一面嘀咕道,“将门妇不会骑马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努力学……”
婉如脑袋埋在被褥间默默泪流,原来,重生了也不是能披荆斩棘高歌猛进的,需要琢磨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除了基本技艺之外,行事时的“为上之法,御下之道”
这一条就需要好好反思。
次日,婉如看着银珠恭恭敬敬或者说有些战战兢兢的跪地递上一双绣鞋表达服帖之意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失误。
虽知道自己是高门世家女,是侯府三郎君明媒正娶的妻,可她骨子里的记忆却还停留在那十年后院媵妾的状态中,当初的婉如惊恐、忌惮正妻的严苛毒辣,如今的她就下意识的不曾真正压制奴婢。
她平日所使手段大多局限在媵妾惯用的示弱、邀宠、展示才艺上,虽也在管家却并不严厉,或多或少忽略了前世今生地位有异、角色不同,立场就绝对不一样,这立场不稳御下不严必生祸事!
婉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庆幸祸事还没真正翻腾起来,自己醒悟得也还算早,也感慨幸好金珠前辈子就得罪过自己好歹这次没真正为她说软话,不然,可就失了大家气度。
要知道,世家女虽需具备胸襟宽广的风范,可也没谁会把奴婢当一回事,更不会对姬妾之流存有隐晦的善意。
好在,肖阳也只当她是面浅的新妇,在家被继母妹妹欺负惯了,出嫁有婆母在上头顶着,肖家奴婢也由各种仿军规管理,之前根本不需要她亲自下场抖威风,昨日唯一的一次处置金珠也是三郎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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