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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经幡舞动,片片风马旗风中招摇着,发出猎猎声响。
老话讲,命越算越薄,长这么大,乔初夏还只算过一次命,小时候那条逼仄的胡同儿里,住着妓|女、疯汉、拾荒老人。
其中一个满脸皱褶多得像核桃的老太太,曾一次握着刚放学的乔初夏的手不放,浑浊的眼里射出光芒来。
“姑娘,说、说你的八字……”
那又老又神志不清的女人非要乔初夏说出八字,拿着个草棍儿在地上拨拉了好久,才沙哑着开口道:“你不该是这儿的孩子啊……”
她吓坏了,见老妇松手,赶紧撒腿就往家跑,却听得老太太在后面喊:“孩子!
去庙里!
去庙里拜一拜……”
乔初夏到现在都记得她的喃喃自语,和在土地上划出的乱七八糟的符号,她不懂这里面的机关和古怪,却在长大以后,固执地不肯去求神拜佛。
她认定,大多数的中国人没有信仰,不,或者说,他们的信仰,仅仅是活着。
直到后来某一天,她看见电视里陈丹青的专访,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居然和大师不谋而合,那就是,中国人五千年来的唯一信仰就是,活下去最重要。
“来这里做什么?”
乔初夏看见蓝眼睛双手合十,左手拈着三根香,凑近了油灯里的火苗,就近燃了,吹了几下后,双手擎着点燃的香,紧闭双眼,低声诵着什么。
讽刺,一个毒枭,居然是教徒。
她无声地扯动嘴唇,冷冷地看着蓝眼睛恭顺地三鞠躬,将手里的香缓缓置于香炉之内,跪拜在蒲团之上,继续双手合十,唇微动,似在祈祷着什么。
想到徐霈喆受伤,乔初夏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应该就是蓝眼睛这样的亡命徒做的吧,警察和毒贩,永远是正邪不能两立。
头顶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乔初夏抬头,与一只站在树枝间的松鼠对上眼,那小东西也不怕人,看了她好久,才一卷蓬松的大尾巴,“吱溜”
一声跑了。
她再回过头来,发现蓝眼睛已经起身,而在他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和尚,细看几眼,却不是之前引路那个。
“骆苍止见过宗光法师。”
这句话很轻,但是乔初夏听见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蓝眼睛叫骆苍止,那个白手起家的毒枭和俄罗斯美女的儿子,说不定他的父母也曾经历过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
“乔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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