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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街上转了一圈,大概又过去一个小时,终于走进最终目的地的画廊。
这里同样是旧厂房改造,但从内部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构造。
内部装修就是一般画廊的样式,灯光、音乐恰如其缝。
大概正好是下午茶时间,所以里面的参观者不是很多,沿途能够看见的人也寥寥无几。
我边走马观花地欣赏展出作品,边寻找着约定见人的具体位置——是在莫奈的名作《呐喊》前面。
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任何属于莫奈的作品,一直走到最后一间展厅,才终于发现了那幅被挂在最中心的《呐喊》。
灯光从天花板上直射下来,将画作背后的墙面照得极亮。
反射光线晕开一个渐变的光圈,最后落在站在它面前的那个紫发女生身上。
从背影看,那真是个相当纤细的女孩子,身高大概和我差不多,身上穿着一条军绿色的连衣裙,安静美好得让人不忍心打扰。
我放慢了脚步轻轻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
对方像是没有注意到我,依旧注视着面前的画。
我也没有看她,抬头打量着这幅莫奈的名作,假装看得专心致志:“库洛姆?髑髅。”
旁边的女生略一停顿,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潮。
今天是沢田纲吉让我来找你的。”
说着,我不动声色地亮了下放在掌心里的纸条,从她那个角度应该正好能看见纸上的文字。
她应该提前听沢田提过我,或者是认出了纸上的笔迹,并没有显出任何吃惊的表情,甚至连对我的打量都没有,只是轻轻回了一句:“请多指教。”
她的声音柔软又温和,好像随时会溶进这房内无处不在的音乐声中。
我终于没能克服好奇心,用余光瞟了她一眼。
她的右眼仍旧带着有髑髅图案的眼罩,而露在外面的左眼则好似紫水晶,在光芒下熠熠生辉。
撇开其他不说,这个样子的库洛姆根本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年纪也就比我大了一岁,性格稍微有点内向,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会忍不住脸红。
我眨眨眼,很快收回视线,将邮件上的内容复述给她:“……所以,希望库洛姆小姐可以联系到六道骸先生,让他说服入江正一来见彭格列方的代表。”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六道君潜入白兰的千花总部不也是为了相关原因吗?”
库洛姆终于看了我一眼,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闪过一瞬的惊诧。
我保持微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了。”
许久,她终于重新将目光移回画面上,轻声应了句,随即朝我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展厅。
我站在莫奈的《呐喊》前面,抬头注视着这幅举世闻名的作品。
它的画面虽然是暖色调,却仍旧带着摄人的凉意。
在这幅画中,世界扭曲又寂寞,就好像每个人心底最深最隐秘之处所存在的疯狂。
有些人选择隐藏它们,而有些人选择将它们暴露出来,就像当初的托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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