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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的话说得很现实,再加上她比较玄的身份,已然令衔枝信了三分。
若真有下辈子,这辈子无缘,下辈子便能有缘了吗?
不可能的。
在衔枝的头脑风暴时刻,屋内已经寂静了许久。
“小蝉……知你心意,等着即可。”
空灵的声音响起,辛夷与衔枝纷纷抬头看去。
那是顾倾,她抱着剑,莹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显得她的身形不太明朗,但……在这氛围加持中,极像个从月中坠至地上的仙人。
两人没有看见她脸上若有所思,极有深意的表情,她直直盯着衔枝,“你懂我在说什么。”
周遭沉寂了一会儿,衔枝蓦然笑了,她回望着顾倾,缓缓站起身来:“十七,莫要说了,我懂。”
她看向顾倾的眼神,像是在看同道中人;像是在看知己;像是在无数个巷子中迷路的人寻到了另一个迷路的人——
虽依旧寻不到路,但总归,有人知晓了她。
她露出一副不知是欣慰还是释然的表情,扫了扫衣裳,才转过头来对辛夷说:“小姐,今日……对不住。
衔枝自请寒潭,还望小姐成全。”
辛夷挑眉摆摆手,并未答话,转身走出门去。
顾倾与衔枝的对话令她一头雾水。
虽然她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总觉得这对话是场加密通话,旁人实际听到的与她们想要表达的东西根本不是一回事。
想不通索性不想,辛夷向着顾倾的方向挥了挥手:
“回家吧,姐姐。”
-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辛夷院中,映着葳蕤草木,鸟悦花间。
打破这份祥和情景的是清晨第一声高亢明亮的唢呐声——这声音破空而出,像一双爆着青筋的无形大手撕裂空气,
而后化作一缕粗壮的惊雷,悄悄钻入安然睡在柔软大床上的辛夷的耳朵中再猛地炸裂,惊得她虎躯一震,直挺挺地坐起身来。
辛夷脸上布满被突然打扰到的迷茫与不快,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啥啊这是?”
她转头向窗外看去,但透过被纸糊住的窗子只能看见些许阳光。
高亢的唢呐声依旧奏着,颇有种与她不止不休的架势。
辛夷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一个头赛两个大。
左右无法,她只能幽怨且认命地走向衣橱,穿起衣裳来。
正半闭着眼睛神游天外地穿着,耳旁却突然响起来顾倾轻柔的声音:“小姐可要帮忙?”
她被吓得一激灵,扭头看去。
“你从哪来的?怎么没声音的?”
顾倾一手抱剑一手指着房门:“这般来的。
许是乐声过于嘈杂,小姐并未听见。”
听见乐声,辛夷一肚子气,她发泄般用力扯紧腰间的带子,才哀怨地开口询问:“今儿是什么日子吗?都不似一般吵闹,让人连个安生觉都睡不得。”
“这……”
顾倾抿唇,顿了会儿才答:“后边的府邸住着丞相一家,丞相父亲离世已然停尸七日了,今日是出殡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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