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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你……」
「够了,我受够你的谎言了。
你敢看著我的双眼,将刚才那些表明自己清白的话再说一遍麽?」薄言之厉声喝道,打断刘裕不死心的辩解,「如果姐姐如今举止如常,那麽或许我会认为她之前说出的话都不是真的,但你看她现在这副模样,你敢说她变成这样与你毫无关系麽?」
「言之,那是她的诡计!
她故意装疯卖傻来骗你。
」刘裕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你应该明白我待你的心意,所以你以前打算赠给我的剑才会自己跑到我身边吧?我应早些想办法将它从谢灵运那里取回来,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因这个疯女人的几句话来怀疑我……」
「这麽说,你一早便猜出我是鬼魂,可是你却装著什麽也不知道没有说破我的伪装。
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二十年前你已经知道我死了,而不是失踪。
」薄言之瞪著刘裕,「现在想来,康乐公府的刺客也是你派来的吧?」
刘裕一时塞语,目中露出又急又悔的光芒。
「你敢看我的眼睛吗?」薄言之扬袖,一股阴风扑向刘裕的面部,心神游离的男人不由自主闭了闭双目,他随即睁眼看到眼前的鬼魂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眸中蕴含痛苦之意但却没有了先前的犹豫与退让,心中不禁暗自叫苦。
「你果然不敢看著我再把那些可笑的话说一遍。
」薄言之说著,声音很轻,没有什麽起伏,平静之极。
他这种语调让打算上前替他出手、好好教训刘裕的谢灵运止不住了身形──现在这种局面,最有立场和权力训斥刘裕人面兽心、用情不专的「人」,当然只有薄言之了。
慧远禅师轻叹一声,上前搀扶起满嘴胡言的薄言冰带她远去了。
谢灵运此刻再也没有退让,他站在薄言之身旁,看著与他夜夜畅谈的知己此时倔强地挺直背部,用比以往更加高傲的冷漠维持尊严,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更加让人心惊,好像连其淡淡的唇色也在这时消失了。
「你真的为了与我姐姐成亲、为了继承我家的产业而杀我?」薄言之木然盯著满头大汗的刘裕,眼里对这个男人的情意开始一丝一点慢慢消退。
刘裕自然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他用力摇了摇头,眼见薄言之渴望听他诉说一次真相的执著目光,还有越发冰冷决断的神情,终於咬下了牙关。
「那是个误会。
言之,我并不想毒害你的,我没料到它真的变成了毒酒。
」刘裕沈声说出这句话,打破了薄言之最後的奢望,他的身子还是不争气地晃了晃。
谢灵运在後面看得明白,暗暗伸出右手撑在薄言之的腰上,经这把助力,身躯已为实体的薄言之这才重新又站定了。
谢灵运目中并没有半分鄙薄,他知道薄言之全心全意付出了感情,所以他不会看不起平时骄傲无比的好友如今这副遭受到最大打击的虚弱模样。
没有真正爱过就不知道对方心里的痛,谢灵运眼见薄言之现在的情形,心中真的替鬼魂不值,同时一股莫明的心恸也牢牢地困住了他。
他发誓此後必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薄言之再露出这样的神情。
「你姐姐找上我时提出条件,她要我亲手毒杀你证明我爱她之心,才肯与我成亲用你家那笔庞大的家产作为将士们的军晌。
」刘裕定定神,看著薄言之苍白如雪的脸颊,眼里也露出痛苦万分的神情,「我知道那女人豔若桃李却有一副蛇蝎心肠,她嫉恨你得到你父亲的疼爱与器重,早想将你谋害夺取应由你继承的家产。
」
「所以你也为了那笔家产答应了她的条件?因为,你不可能迎娶我这样一个男子,我爹在世时也断然不会允许我挪用全部的家产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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