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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张氏冷不防被砸了个正着,偏头左右看着,发现不管是傅挽还是掌柜身后都站了众多壮年男人,不是她所能惹的,干脆就坐在地上,漫天撒泼。
“老太爷啊,看看你这教出来的都是什么孙子,我不过为她嫡亲的堂妹说一桩好亲事,她就这般屡屡破坏,是铁了心不让我们娘俩好过啊……可怜我的荞姐儿,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连说句公道话的地方都没有……”
近日城中气氛凝滞,已好久没有这种妇人当街撒泼的好戏了。
围观的人愈来愈多,从旁人口中打听出事情的大致模样,目光虽不敢往傅挽身上走,却都在用眼角似有若无地扫着她。
这其中听起来,故事不少啊。
傅挽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地上,穿着半旧不新的衣袍,头上仅有的几根银簪都在刚才的推搡中被掌柜拿走了当做房资,眼下狼狈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如泼妇无疑的傅张氏,心中居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之前这位傅四夫人,可是宁平县县令夫人的嫡亲妹妹,出门到哪都是前簇后拥的,衣裳首饰可劲地换新,端着身份,气急时才肯用这般尖利的声音说话。
她不过是用五年的时间让宁平傅家渐渐一无所有,就将她磋磨成了这样。
这样的亲家还敢和刘家说亲,刘四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怕真是不少。
“你想说公道话,就必须拿出证据来。”
傅挽一句话就打断了傅张氏的哀嚎,看着她转过来瞪大的眼,看着傅荞忍不住真怕而缩到她身后,嘴角勾起笑了下,却看不出有几分笑意,反而渗人得很。
“这世上的事情,没有证据,自然就是谁有本事就听谁的。”
傅挽拿着扇子,在脖子上轻轻一划,“这话,隔了五年了,爷就还给你。”
“还有一句话,爷先和你们说清楚。”
傅挽扇子一点,准确地指向缩在傅张氏身后瑟瑟发抖的傅荞,“爷不杀你,是因为你一个人扛不下罪责,也受不住爷的怒火。
但爷今日就把话撂这儿了,只要当日涉事之人未付出代价,血海深仇,爷该让你们偿的债,一分也不会少!”
围观人面面相觑,不知剧情为何就发展到了血海深仇的地步上了。
但傅挽眼里含着恨意,那母女俩也是掩饰不住心虚,话中真伪,一看分明。
傅挽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几个家丁,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被吓得如同一滩软泥了的母女俩。
“爷不管你们这次是受了谁的蛊惑才有了胆子。
但是你们在爷这儿的账还没完,不要使劲蹦跶出来,让爷忍不住让你们过得更惨。”
直到傅挽和围观人群离去,傅张氏还是坐在地上起不了身。
傅荞比她好一些,苍白着脸站起来,伸手去拉她,“阿娘,别坐在这儿。
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刘四少爷吩咐的事我们没办好,那我和刘五少爷的婚事……”
“不要和我提这个!”
傅张氏突然一声尖叫,将傅荞的话咽在了嗓子里,随后她整个人都因为傅张氏甩开她的力道而后退几步坐倒在地,尾椎生生地发疼。
“你刚才没听到傅挽那个贱、种在说什么吗?她说她还不会放过我们!
我们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她还不放过!”
傅张氏简直是在声嘶力竭地嘶吼。
忽的,她整个人一转,看向了狼狈坐在地上的傅荞,“是你!
两次都是你!
你为什么要把傅捷推下水!
你又为什么非要嫁给刘五!”
傅荞坐在地上,竭力避过傅张氏伸来的手,只用无助的眼神看向周围的人,压下心底几乎铺天盖地的恨意。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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