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当年还年轻纤细的小心肝正被这肉麻话刺激得微微发颤呢,门口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们是谁?!
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回头就看见中年男子警惕愤怒的神色,季逸林犹豫了一下说,爸,是我,我是逸林。
结果男子竟然神色大变地叫来保安要赶他们出去,口中颤抖地喊的就是那声“滚”
,什么逸林!
我儿子早就死了!
气愤的随便冲上去要与对方理论,却被季逸林拉了回去。
算了,季逸林那时说,他儿子的确早就死了,他不会想看到活着的我的,走吧。
随便沉默地站在门边,看了这个已经变得垂垂老矣、极度虚弱的男子好一会儿,直到再看不出那时的冷漠与凶嚣,这才将身后的季逸林拉出来,牵到床边。
季如甫混沌昏黄的眼珠转了过来,嘴角抽搐着,露出些许狐疑和警觉的神情。
随便抬手将季逸林的帽子给拉了下来,替他拢了拢凌乱的额发。
季如甫的眼睛骤然睁大,呼吸急促起来,心电仪上的曲线再次开始大幅波动。
“林儿……”
他沙哑的声音有些模糊地说,“是你吗,林儿……”
季逸林沉默地看着他,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吼,面无表情。
是他,是我的儿子!
季如甫顿时脑中嗡然。
他的大儿子逸林离开的时候才仅仅十二岁,然而他却仍然能第一眼认出对方来,是了,在七年前妻子的葬礼上,他也是认出对方了的,只是心虚和心慌,让他甚至不敢承认自己的判断。
他的这个几乎算是被他和他的亡妻亲手杀死的儿子!
三十多年以前,他在父母的介绍下,认识了在大学当老师的亡妻。
对方是当时海城市长的女儿,性情高傲自负,待人待己十分严谨,事事都要争个第一,而他是个商人,自然就有些不干净的地方,事事被对方责怨。
夫妻间几乎从未有过亲近的感情。
生下儿子以后,夫妻间的感情更为淡漠。
妻子一心要将儿子培养成最优秀的人才,从小对儿子严加管教,不容得一丝一毫的失败,孩子虽然乖巧聪慧又听话,仍然经常遭到妻子的打骂。
他至今还记得妻子当时尖利的叫骂声,你们俩父子一天到晚都是这副死人脸!
你这什么表情!
啊?!
你不服气?!
我叫你不听话!
我叫你不听话!
他听见那些扇打耳光的清脆声响,却很少去阻止,是不能,也是不敢。
每次他一劝阻,就会同样遭到妻子的咒骂,说她只是在合理地管教自己的孩子,并且被要挟离婚。
而他还需要妻子父亲的帮助,来完成他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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